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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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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挺顺利的。”巴地的山间密林中,两个着短打的少年敏捷地穿行着,背后是山峡间奔流而过的江水,江风吹得林间的树叶和涛声哗啦啦响成一片。顺着江水来处望去,江把山劈开一线,仅靠一根溜索连着。溜索随风荡着,看不真切,阳光滚在上面,倒像是串了一串珠子。 他们是从溜索上下来闪进林子里的,说话的少年略矮些,脸上未见棱角,肉肉的还有些稚气。他拉了拉同伴的袖子道:“秋离,你不要总沉着个脸,开心点嘛,我们好久没接这么大一个任务了是吧,能挣不少钱呢,要是再有五个这样大的任务,我们就能把赎身的钱凑得差不多了。”

“就算是赎了身,手上沾过血也是一辈子的孽债。”秋离抬高了腿,仔细盘算着落脚的地儿,地上厚厚一层枯枝落叶,隐约散发着一股苦味儿。于时是清晨,林间飘来一团白雾,被秋离攥在手里,他感觉手心是潮的,指缝间有凉意一丝丝溢出来。 “快新年了。”那少年走了一阵子,见秋离仍旧闷闷的不说话,便兀自没话找话起来:“出去以后你想吃什么?我跟你说,我想吃饺子,茴香馅的,里面添的肉得挑那五花三层的剁细了,太瘦的不香,拌起来也起不上劲儿,饺子皮擀得透光,饺子肚得比荔枝大一圈,煮出来绿莹莹的,那馅的颜色都从皮里透出来,最好是蘸点醋……秋离,我给你说,愁的时候吃饺子,这是个办法,有什么烦心事吃上饺子也没有了,真的。你别不信,等出来以后我请你吃,你心里会好受些的,秋离,你长这么好看,可是平日里笑都不笑的,可惜了……” 秋离与他并排走着,少年的声音一会儿在他左耳朵边响,一会儿在他右耳朵边响,他听着,时不时地嗯两声。余光瞥见少年闭着眼睛,伸着脸过去接那团扑面而来的雾气,便不甚赞同地摇摇头,接着往前走。耳边已听不见江涛的声响,聒噪的少年也静默了,只有脚踩在落叶上“唰”,“唰”的响声,不知疲倦地伴随着他。

反常的寂静使他回头,回头看见少年已经倒在地上,面部朝下、两手张开地倒着。秋离把他翻过来,他的身子已经冷掉了。 他脸色是青黑的,脚踝处有四个血洞,周围肿起老高。秋离盯着那个血洞一会儿,放下了少年的脚踝,将少年身体摆正了,在一旁挖起安放尸身的坑来。 他背上了两个人的给养,只给坟头留下了几块干粮继续走。绿色在迈出步子时前赴后继地迎面而来,他像落网的昆虫,在一片绿海里挣扎。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维持着在地上爬的姿势,眼未睁开便被别人一脚踹到一旁。他于是摇摇晃晃爬起来,扶着墙斜斜站住,依稀辨认得面前的招牌是一家饭铺。他走进去,从衣襟里抖出来十几枚铜板。

“来一碗茴香饺子。”他从遮住眼睛的刘海底下看着伙计,铜板先是在桌上旋转着,又转得慢了,“哗啷哗啷”地响上几声,便又轻轻地“咣――”地响了一下趴在了桌面上。伙计不知为什么,只觉得一股凉意逼到后心,连忙伸出胳膊,将满桌子的铜板划拉进手里,忙不迭地逃向后厨去了。 秋离记得那时他的肠胃蠕动得极响,那碗饺子端上来时皮很薄,煮得透了绿色,馅里拌的肉很香,大约是五花肉剁的。只是他吃的时候心里依旧揪着疼,大约是茴香和那密林是颜色太像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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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零点之前发不了第三章正文,于是先发一个小番外。关于易老板为什么爱吃茴香饺子,以及易老板早年间叫秋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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