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来了之后,再也不见殿内笙歌,放眼望去,最亮的再也不是灯火,是天上那一轮明月。
雪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驸马似乎总看不够雪呢,怎么,这雪难道比本宫还要美丽,才让驸马移不开眼吗?”
赫连虞兮这话,不无醋意。
江淮渝挑眉,不解的看她之时,却见身后几步外的许植。
“见过恩师。”
许植是江淮渝那一期科考的主考官,自然就是江淮渝的恩师。
“见过太傅。”赫连虞兮再看见许植之后,也低声施礼。
按理说,她倒是不需如何行礼,只不过江淮渝都已经施了礼了,她倒不好视而不见了。
对许植,她有钦佩,当然也有不敢苟同之处。
就比如方才殿上那一番言论。
“见过公主,将军。”
不知为何,许植却未唤江淮渝驸马,但,称呼也算不得错。
赫连虞兮略微皱眉,并未说什么。
“还未贺将军大败赤奴,千秋之功。”
“不敢当恩师赞言,元知理当之责罢了。”江淮渝可没忘,许植虽是他恩师,可毕竟还有政治党派之别。
许植没继续说旁的,只笑了笑,而后对着赫连虞兮道: “臣也贺公主,喜得麟儿,时候也不早了,臣告退。”
许植此人,着实怪异。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江淮渝再度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从三年多前来京都开始,许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一直很奇怪。
江淮渝眯着眼,回忆着什么的样子。
赫连虞兮不动声色的回握住了江淮渝方才松开的手,道:“回去吧。”
想着什么的江淮渝也没感觉,就这么被赫连虞兮带回了昭阳宫,也没觉得半点不对。
或许是因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吧。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身在寝殿之中了。
好在,并不是只有他和赫连虞兮两人,还有一众宫人候着。
赫连虞兮坐在铜镜之前,抬眸看了终于回神的江淮渝一眼,嘴角勾起,笑道: “本宫想,驸马亲自替本宫卸妆呢。”
江淮渝一看,周围人果然没有动手的意思,赫连虞兮也不动,就看着他,似乎是在提醒他这里的外人。
他也不推辞,站在了她的身后。低眸便看着她青丝之中的繁多头饰,伸手相触,一一替她取下。
没了发饰的束缚,原本盘着的青丝瞬间落下,散在他未及收回的手中,穿过手指的,都是她略有余温的青丝。
这手感,他的手还似有熟悉。
只是,过了半年多而已。
他还未及舒口气,便感觉手掌中一重,她的头顺势靠在了他的手上,眯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为了不让她歪了脖子,江淮渝只得接着她的脑袋,站近了一些让她身子可以倚靠着,然后看着绿袖,道:“替公主卸妆。”
绿袖自然不敢怠慢,立刻便开始动手。
大概是孕中,她仅是略施粉黛,绿袖也只稍作擦拭。
等绿袖停了手退开之时,便听得赫连虞兮道:“都退下吧,本宫和驸马,要安寝了呢。”
很上道的绿袖立刻便带着一群人退下,速度快的江淮渝都来不及反应,殿内就只剩下他和赫连虞兮了。
赫连虞兮有些不舍得从江淮渝的掌中离开,站在了他的面前。
“臣,似乎不该留在这里。”江淮渝自觉严肃的说了这话。
“不该?”赫连虞兮反问一句,然后笑道:“别忘了,本宫的好驸马,你北上之前,我们便是同床共寝,如今驸马若是不在这里,还想着去哪里呢?”
赫连虞兮走近一步,像以往熟知的盛气凌人的模样,离江淮渝很近。
“驸马该记得同本宫的约定,千万要全本宫的面子,是吗?”
江淮渝后退一步,也笑,道:“臣自然记得,是以这里,也当像之前在公主府一样,公主说呢?”
“当然。”
赫连虞兮说完便转身,越过屏风,让江淮渝看不见之后,整个人才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瘫坐在长椅上。
她也不想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可是不想说出口的许多情谊,让她们注定不是寻常的关系。
平素里相处,若不是这样,还能多说什么呢?
谁让,三年前新婚夜,她就,那么自以为是的,决然的,先斩断了所有的,所有的一切呢?
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脸颊流下,惊觉到的赫连虞兮往外看,看见他还在屏风之外的身影,提着的心才放下。
那不该有的泪水,也立刻被她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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