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的目光凝结在了江淮渝的身上。
当年琼林宴一见元知,她便仿如又见到了她,好似即使这经年,她也如当初,半点未曾改变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也正是因为心底这份自私,她才在后头推动了元知和云若的这一桩亲事。
于皇帝他而言,只需元知能做他的女婿便可,并不一定非得是云若。
大概是她的心中,曾经那一份执念从不曾消失,只是被深深地隐藏了这许多年吧。
她少女之时,也曾对一人心许。
直至如今,纵然他嫁,纵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不曾让她的已经成痴的执念,消散半分。
只有岁月经年,让她迷茫在了不见天日的过往年月里。
江淮渝本不曾于皇后对视,却久未闻其音,抬头才看见,她那眼中,竟隐约积蓄了一些泪水,而她的目光所及,竟然是自己。
他心有惊疑,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去惊扰周皇后。
看着他,周皇后能看谁呢?
江淮渝心知肚明,他和他那个名满天下,曾经公子无双的父王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周皇后这样看着他,那看着谁,那他心中可是万分明了了。
但他可真不敢相信,那个眼里心中从来就母妃一个女人的父王,会和皇后有什么瓜葛,而这皇后,分明是他母妃的闺中密友。
周皇后的失态也只是须臾,低头的宫人不曾看见,江淮渝也在周皇后回神之前看向了别处。
“往后的日子可长,那画眉之乐,儿臣与公主也不急在一时。”江淮渝道。
这时候,周皇后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伤心的痕迹,宛若慈母,她感叹道:“是啊,往后的日子可长,确实不急一时。母后也盼望着,你和云若能得始终,能携手,白头到老。”
周皇后用显然有事交代的目光看着江淮渝。“云若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很多事情心里头一个想法,做出来的事,总是南辕北辙。你们夫妻多年,大概也知道她这个性子。”
赫连云若是个嘴硬心软的女人?
江淮渝可不信这话,大概皇后也是不甚了解自己的女儿,赫连云若她可不是嘴硬心软,她分明是心比嘴还要硬。
想来皇后她也不了解赫连云若她背后做的那些事,若是她知道了,就该知道自己女儿行事做人是何等的雷厉果决,有时候甚至于--不择手段。
江淮渝是了解这点,可江淮渝是什么人,他可是一个几乎对谁都不说实话的人。
“这点,儿臣自是了解。”
“你们之间的事,母后也并非是一无所知。当初你出征之时,和云若正闹着别扭。母后虽不知缘由,可到底这些年岁也不是白过的,知女莫若母,母后可看得出,她那强颜欢笑的模样。”
江淮渝心里暗道,他当初确实是和公主有了别扭,但他可以肯定,她那什么强颜欢笑的模样,绝对不是因为他。
“你一出征哪,可就是把她的魂也带走了,偏偏这丫头嘴硬,什么也不愿说,我想,你在北地,也是没收到她几封家书吧。”得到了江淮渝肯定的答案,周皇后继续道:“那时你重伤昏迷的消息传来,母后本也不愿告诉那丫头,可还是叫她知道了,当时,她便被你这消息吓的昏了过去,也是那时,母后才知,这丫头都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母后当时也是怨她,分明知晓自己有孕在身,还不说出来。偏偏知道你那消息之后,她还非执意向着陛下请旨领兵北上。”
说道这里,周皇后收回了那一副回忆的样子,看着江淮渝道:“那丫头,明明就是很在乎你,可她那性子,就是让她怎么也不肯说予你听。元知啊,你是她的夫君,是要和她过一辈子的人,母后不愿见着你们总僵着关系,这样可怎么过下去,你也知她的性子,所以母后希望,你可以多包容她一些,多体谅她一些,这般,日子才能过的和美。”周皇后心知,她其实不该说这些话,她也没那个资格说这些,可到底她还是一个母亲,撇开仇恨不谈,云若身上流着一半她的血,云若也是她这些年仅剩的慰籍,她如何也不能不在意,所以就是违心也罢,这些话,她还是得说。
周皇后她这一片拳拳爱女之心,确实有几分叫他动容,倘若他真的就是她的女婿,自然不必周皇后来说,那些理所应当的,他也会做到,可,周皇后还是不清楚内情。
大概在以前,这些话让江淮渝听在心里,他绝对听得下,并且会切实的做到,可自从知道赫连云若她有了那么一个孩子以后,他仅剩的那些无谓的期待盼望,也消失的干净了。
不过,早说了他江淮渝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所以,江淮渝从位子上站起来,很是郑重的向皇后微微鞠躬作揖,道:“儿臣既然是云若的驸马,那这些,儿臣自当做到,母后且不必忧心。”
而正在这个时候,似乎是才打扮好的晋阳公主,很适时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同时带着笑意的把目光落在看着郑重其事的江淮渝身上。
她道:“不知母后同驸马说些什么?可否说给云若听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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