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荫麒随身带的一个限量版打火机找不着了，不知道掉在了林子的哪个犄角嘎达，他心疼就算了，程涤非更是难过，直言该一早打断他，没准那时候打火机还在。
两人一人负责一边，把一条石子路来来回回地走了十几遍。霍荫麒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心想自己这四年大学走过的加起来，都没今晚走得多。
“同学，你们是在找这个吗？”有两个男孩走了过来，都穿得干干净净，脸也清秀，其中一个一副含羞带怯的神态，两人还手牵着手。
“谢谢。”霍荫麒很是高兴。
那个羞怯的男孩问：“能问一下么，你是哪个学院的啊？”
“我毕业几年了。”霍荫麒说，两个男孩惊讶地对视了一眼：“看不出来啊。是学长。”
“学长拜拜。”
学弟们走后，程涤非问：“他们是一对？”
“怎么了？应该是吧。”
“你以前也这么害羞？”
霍荫麒说：“我从小就不会害羞。有什么好害羞的呀？”
程涤非仿佛看到了一个流氓，揪着他后颈，让他站好了，别老把脑袋搁在自己的肩上，这就属于耍流氓：“你再这么靠着，我害羞了。”
“真胆小，这儿又没人认识你。”
程涤非说：“你是个女的我也害羞！”
“……”霍荫麒脚步落在他后头，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谁也没再吱一声。前方的月色像是从水中捞了出来，青苔越发湿滑，竹林深处也一片绿影。他们都专注地低头看路，只是霍荫麒心中又莫名地小鹿乱撞起来。
他随手摘下一片竹叶，又软又韧，在手心里揉捏着。
程涤非回头看他：“发什么愣？”
“没什么，在想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其实我不在意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性质，只是有时候你温柔的样子很可爱。像个大男生。”
程涤非果然更温柔了一些：“我以为你又不高兴。”
“我哪来这么多不高兴，你穿我给你买的衣服，不觉得青春了好多吗？所以那两个学弟才会认错。”
“嗯。”程涤非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烟，悠悠地吐了出来：“这点你和女人不一样，女人都希望男人越成熟越好……你这点像男人了。”
“我哪点不像男人啊？像男人了不起？”
程涤非笑了一下，脸庞沉浸在暧昧的阴影中：“我说错了。”
“我是不是又甩脸了？”霍荫麒问。
“你是甩脸专业户啊，”程涤非说：“以后你叫我小程得了。”
霍荫麒不禁满脸笑容，又说女人也有喜欢少年的，而且多了去了。
“那是女孩儿。”程涤非说。
两人边聊边走出了小树林，来到宽阔的湖边。有人在湖上划船，有人在凉椅上聊天，还有人在抹着眼泪。沿着一道堤岸向前，远处传来合唱队优美的歌声。他们在练习迎新晚会的曲目，每年必唱的G大校歌。
“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得一个人孤零零骑着辆破车满世界转悠，还觉得挺浪漫？”程涤非问。
“不浪漫，是中二。”霍荫麒忽然握着他的手，往手心挠：“想想还不如给你打电话，让你和我PHONE SEX。掏光你。”
程涤非嗯了一声：“那还等什么？”
“你怎么不兴奋啊。”
“我他妈开了一整天车，又陪你在这儿瞎耗一晚上，我再兴奋就死了。”程涤非认真的样子每次都很突如其来，把烟灭了，冷静地看着他：“别傻了，小霍。我没你这么会说话，你要期待我和你说点儿让你感动的，你会很失望。”
“你开车来G市的？”霍荫麒吃了一惊。
“没买到机票，高铁又不能抽烟，”见他动容，程涤非伸手揽着他的腰，把他完完全全地拉进了自己怀里，挡住了无关人等的视线：“让我靠会儿，我快倒了，真他妈累！”
“……”霍荫麒说：“那你怎么不早说呀！”
“得先让你把气撒了！”程涤非在他的耳边对他道歉：“和你说那种话，以为你无所谓，结果你不但有所谓，还来气了，搞得我像个渣男。”
“沛沛早和我说了你是渣男啊！”霍荫麒说，双手伸进他的上衣，抚摸他赤裸的背：“你怎么了？你爱我吗？”
“……”程涤非叹了口气：“你很可爱。”
“比女人可爱吗？”
程涤非低头瞅着他的脸说：“较真就不可爱。”
他把脸贴在程涤非温热的脖子上，似乎还能闻到男性身体所散发出的一些汗水的气味。想到程涤非开车到这么千里之外的地方，又马不停蹄地追上了自己，如果说游戏是游戏，感情是感情，那么其中的界限又是什么呢？自己究竟是为了征服，还是为了别的？霍荫麒第一次问自己，何必怕输呢？
“感动了啊？”程涤非再次温柔起来：“渣男已经哄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光哄不够，还要行动。”霍荫麒不想再待在这都是蚊虫的地方了：“别以为开车来我就会放过你，说了要掏光，一滴都不能给你剩。”
“拿着，”程涤非把一串钥匙抛给了他：“劳驾你开车，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一回酒店他们便疯狂起来，竟然忘了戴保险套，把对方都逼得像要死了过去。事后霍荫麒靠在程涤非的怀里，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抚摸着，房间里一股事后的气味，电视还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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