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过了条马路，程涤非先替霍荫麒打开车门，伞也扔给了他，自己再小跑进了雨中。
霍荫麒不动声色地发了车，顺便打开空调吹散前窗的雾气，冷冷的气流喷在他身上，吹得他有些发抖，转头只见程涤非带着一身的水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车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私密起来。
男人的皮鞋底踩湿了座位下的垫子，那张本就好看的脸在被雨淋了之后更加性感，湿润的头发也比刚才显得放松了。霍荫麒一倾身靠近了穿着刑警制服，流露出生人勿近气质的男人，鼻尖同时嗅到了对方身上那种特有的气息，是一种醇厚、又略微有些呛人的烟草的味道。
“你刚才干嘛不打伞？”霍荫麒打开了座位前的柜子，翻找出一包没开过的纸巾，说：“会感冒的。”
“没事儿，”程涤非接过纸巾胡乱擦了两下：“你这车还不错。豪车。”
“我这哪算豪车啊，就是随便开开。代步的。”霍荫麒说：“当然啦，还是开警车威风啊，想停哪儿就停哪儿。”
程涤非说：“你喜欢警车？行，下次我请你坐一次。”
“可以随便坐？”
程涤非坏坏地笑着：“你随便干点坏事儿，嫖啊赌啊，我抓你，你不就能随便坐了？”
“……程队长，你是不是太热爱工作了。”
程涤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拔着一两根新冒出来的胡渣：“我逗你的，别怕。”
“我听沛沛说，你不是公安大学毕业的，怎么想到考警察呢？”
“随便找了个工作，”程涤非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没想到一干就干成了前辈。我也是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是吗？”霍荫麒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车子在下班的高峰中走走停停，霍荫麒瞄了眼时间，说：“我开慢点啊，雨天路滑，危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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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程涤非半合上了眼睛，好像已经躺在了自家床上：“我休息一会儿，到了叫我。”
“……”警察就等于臭流氓。霍荫麒很是佩服这位程SIR的脸皮，还真是自来熟，把他当成代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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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程涤非被一声叹息吓得清醒过来。
霍荫麒正瞪着发光的仪表盘：“抱歉，我吵醒你了？”
“我容易醒，”程涤非一睁眼适应了两秒钟车里的环境，再看车外头竟然是一条瓢泼大雨中的无人公路，霍荫麒像是已经把车开到了国道上：“怎么停在路边？这儿有饭店？”
“没有，可我的车突然发动不了了，”霍荫麒靠在座位上接着叹气：“不知道哪故障了。不好意思，我正在找人来接我们，但一时半会还真怕没有人。”
程涤非无奈又好笑，心想这破车也真是华而不实，中看不中用：“你有工具吧？我帮你看看。”
“你会修车啊？”霍荫麒问。
“比较业余，我经常看B站的修车视频。”程涤非说罢真的掏出手机点开了APP，霍荫麒跟在他身后下了车，亦步亦趋地为他撑着那把墨绿色的大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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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伞真绿。”程涤非抬头看了一眼笑了：“绿油油。”
“我没想这么多，就觉得好看。”霍荫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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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与众不同，”程涤非随口的一句话仿佛颇有深意，霍荫麒在一旁不做声，好半天才问：“程队长这是批评还是夸奖？”
程涤非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笑了一下：“夸你呢。”
两人身上都淋了不少雨，站在空旷旷的公路上，身旁只有随风乱摆的树，与一只路过的被淋得可怜兮兮的流浪狗，它的眼神绝望而麻木。霍荫麒也懒得再打电话了，贴着程涤非的身边站着，任由他打开车前盖鼓捣来鼓捣去。
“好了，”程涤非关上了手机视频，结束了现场教学，皱着眉说：“你这车就是电瓶有点问题，你再去点火试试。”
“哦！”霍荫麒赶紧去试，果然如他所言发动成功，跑下车一把抱住了他。
“你他妈的不会是同志吧。还动手动脚了？”程涤非冷不防被吃了豆腐，登时带上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话听着怪渗人的，那种感觉，就像是霍荫麒已经坐在了审讯方的椅子上，双手都被扣上了手铐。
“抱歉，我只是觉得很感谢你。”霍荫麒好脾气地笑着，忽然“啊”的一声轻轻叫了起来，像是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都这么晚了，我看我们现在赶过去也要迟到了。沛沛肯定会气得发疯。”
“哈。”程涤非意味不明地笑了，瞅着霍荫麒像是瞅着个变态：“你这车坏得也真是时候。她生**大老远地来接我替她庆祝，咱们俩到底谁是她对象。”
“要不然，”霍荫麒说：“我们就不去了？我单独请你吃个饭……对了你饿不饿？我车上现成有点吃的，餐厅最近新推出一种点心，正好请你尝尝。”
程涤非冷冷地说：“不用了，你送我回市区，刚我同事打牌还差人，我去凑凑热闹。”
“你不吃饭啦？”霍荫麒似乎难掩失落，垂下了眼睛：“唉，又没陪到沛沛，又没请你吃饭，今天真是挺不顺的。”
“我不饿。”程涤非对他展现出的小情绪视若无睹，又接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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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他瞄了默默拿纸巾擦脸的霍荫麒一眼：“你会打牌吧？”
“会一点儿，不算太会。”
“没事儿，有我当你师父。”程涤非又对电话那头说：“有人了，我立刻来，我和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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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让我和你一起去打牌？”这下霍荫麒不是装的，真的有些诧异。进展一下转弯了九十度，他那两盒点心看来是白费心血。
“嗯，你开到建国路。”程涤非报了个地址，完了又半闭上了眼睛：“我再休息会儿哈，你到了叫我。”
“……程队长还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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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提醒我了，开车的时候别老叹气，我容易醒，记住。”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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