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30.
“去阳台抽。”
祝溪轻咬着烟头，扭头满是揶揄的笑看着她。
话音刚落的瞬间徐缱就后悔了，默默走过去把阳台晾衣架上的衣物收走。
看着她走进卧室，祝溪方才点火，倚在横杆上，火光在夜幕中若隐若现。
淡淡的烟味飘进屋子里，徐缱闻到了，却并不反感，大抵是因为自己也抽过，早就没了感觉。她还没告诉过祝溪，虽然高中的时候她不喜欢烟味，但祝溪每次抽烟她从来都不会反感。至于后来每次都没收祝溪的烟盒，那就是另一种情绪在促使她。
刚上大学的时候，徐缱也瞒着别人偷偷学抽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在作祟。在还没有瘾的时候就戒掉了。徐缱心里无比清楚，她没有别人看到的那么好，她也恨，自卑，不甘和难过，最后不得不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被磨平消散。
她也不是那么喜欢吸烟，而是喜欢那个总是烟不离手的女孩。
徐缱站在房间另一边，静静的望着那个令人心荡神驰的背影，宛如盛放的曼珠沙华，沐在月光下，妖娆的让人心颤，又冷寂的让人心疼。
祝溪始终背对着徐缱，指间烟支早就燃尽了。
徐缱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站在一起。
“上次你和我这样站在一起的时候，还是高三那年。”祝溪手指揉捏着剩下的烟头。
徐缱望向远处万家灯火，霓虹灯和荧幕在楼宇间闪烁。
“我记不太清了。”
一阵长久的沉默。
空气越来越潮湿闷热，吹来的夜风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的气息。
徐缱回过神，她们在阳台站的太久了，“我送你吧，晚上又要下雨了。”
“不可以借宿一晚吗？”祝溪从先前的沉默中又恢复了本性。
“不太方便。”徐缱平静的和她对视。
“可是以前……”以前我们也睡在一起过。
祝溪把后半句话咽下去，躲开徐缱平静的吓人的眼神。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祝溪声音没底气的越来越小。
“不要提以前了。”徐缱若有若无的轻叹一声。“我以为你上次听懂了我的意思。”
“你看，你从来没有把我的态度放在心上过。”
祝溪挠挠头：“我什么时候…”
徐缱向前了一小步，打断她的话：“你有考虑过自己的言行吗。”
“还有我的感受。”
祝溪心里猛地一颤，周围潮湿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粘稠，直至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确实没办法让自己始终对你保持无感，我也不可能无所谓，但我有时候真的理解不了你。”徐缱神情和声线终于有了波动，音量逐渐大了一倍。“祝溪，我不想笑着说‘没关系’，但是没办法。”
徐缱眉间蹙起的更深了些，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
祝溪抬头，喉咙里上下滑了滑。
天空灰蒙蒙的，外面逐渐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祝溪扶着横杆，任凭雨滴落在身上。
徐缱：“走吧，我送你。”话落便转身走了，没留下一点机会。
五分钟后，两人站在电梯门口，红色的小数字一点一点向上爬。
看着数字一点一点接近，祝溪终是忍不住开口：“徐缱…”但开口只能叫出她的名字，祝溪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
徐缱看向她，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
“你等等，可是我……”祝溪庆幸现在电梯里空无一人，“我不是…”
话到嘴边又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徐缱轻声道：“放过我吧。”
……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徐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得承认这比强撑着笑去说释然的话轻松多了。
祝溪不知道怎么的从公寓楼里出来。现在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外面雨势越来越大，还好不是那天的狂风暴雨。放在往常，她还是很喜欢撑伞去外面走走的。
放过我。
这句话对祝溪就像无数个刀片，密密麻麻的轻轻嵌入皮肤，却又带着些乞求和无奈的意味。
她烦躁的按下静音键，车载音乐的声音戛然而，顿时耳边只剩雨声和呼吸声。
还有徐缱。
祝溪垂下头。
一整夜都是阴雨连绵，直到第二天早上，柔和的阳光把地面上的雨水蒸发，车辆和人群越来越多，城市里又是欣欣向荣的一天。
徐缱睁开眼的时候，房间里依旧是她一个人，说明吴怀聆一夜未归。徐缱看了眼手机，除了工作群里的消息没有一条私人信息。
不仅一夜未归，而且没和她打招呼。
吴怀聆父母也不在家，二老前几天刚去了大理旅游。
徐缱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但也仅仅是想象一下。穿好衣服化了个淡妆，趁着还有时间又热了杯牛奶便上班去了。
吴怀聆野了二十七年，但每次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徐缱太了解了。
徐缱开车驶向学校，每天走这条路都能看见三五成群的学生在路边摊买早餐，徐缱在学生时代每天在学校住宿，倒是很想体验一下。
今天徐缱上课的时候就发现班里几个男孩子有点反常，个个都沉着脸。徐缱半喜半忧，毕竟她还没见过这么沉重的表情出现在这些无忧无虑无法无天的男生身上。
……今天怎么都不说话了，先是吴怀聆，现在又是这些男生。
徐缱放下粉笔，一转身，后排几个脑袋齐齐的在桌上躺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