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醒来的时候,右手挂着点滴,身旁空无一人。
他甩甩头,撑着左臂起了身,环顾了下四周,白花花一片,在病房里。
“诶,你同学呢?怎么没人看着啊?”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看到江炎起身便问到。
同学?徐耀祖吗?
还没等江炎回答这个他也不知道的问题时,当事人走了进来,还拎着那个饭盒。
徐耀祖朝小护士点了点头,沉默的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江炎床前。
“你是他同学是吧?记得给他换点滴瓶啊。”护士说完就走了出去。
徐耀祖打开饭盒,把里面的白粥倒在碗里,拿出一个白瓷勺递给江炎,“吃吧。”
闻着粥香,江炎鼻子耸动两下,没推辞,抱过碗来,用左手挖着吃。
“这你做的?”江炎吞了一口烫嘴的热粥,倒吸着气问到。
徐耀祖捏了捏输液管子,闷出一句,“嗯。”
徐耀祖看着已经扒拉了小半碗的人说道:“你胃炎,得输两天液。”
江炎两天没好好吃过饭,头一回吃上热乎的,根本没时间搭理徐耀祖,只抬了抬眼皮,点了下头。
一个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看看吊瓶,另一个半匍匐在桌子上喝粥,安静的只剩下吸溜声。
“再来点儿。”江炎把碗推给他,朝饭盒点了点下巴。
江炎看着徐耀祖把剩下的粥倒给了他,连忙用勺子搅了两下,吹着气就往嘴里放。
“呼...这粥还...嘶...挺好喝。”
徐耀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黄皮小本子,举在眼前,翻看起来。
江炎抬头瞥了眼,高中数学公式速记。
一想到数学,就是范进那贵人不顶重发的头顶。
江炎喝完最后一口,把桌子一推,扯了扯自己的右手,“这输液架子怎么没轱辘啊?”
这该怎么上厕所......
徐耀祖收起自己的黄皮小本子,站起身来,右手举着吊瓶,低头说道:“走吧。”
江炎眨了下眼,掀开被角,跟着徐耀祖走了出去。
徐耀祖走的很快,江炎跟他错开了一个身子,俩人身高相等,都穿着黑色,一个剃着劳改犯样式的寸头,另一个扎着一个不良小发髻,一前一后朝洗手间大步走去。
从背影望去,这架势,不像上厕所,倒像是一个大哥摇臂呐喊的领着人去干架。
江炎掏/鸟的时候,看了下身侧的徐耀祖,见对方举着一只胳膊,另一只又拿出那个小黄本看了起来。
江炎也没在避讳,叉着双腿放起了水。
“今儿谢谢了。”江炎抖了抖,移到洗手池净了下左手。
徐耀祖把小册子收好,对着江炎说道:“一百。”
“嗯?什么一百?”
“医药费。”
江炎看了眼吊瓶,“我微信转你,手机扫一下。”他点开二维码,“先加我。”
徐耀祖扫了微信,收到一个红包。
这天的上午,江炎就跟徐耀祖,一个躺着玩手机,一个坐旁边背公式,等点滴挂完,也快到中午了。
小护士拔了针,扔给江炎一句,“明天按点儿来啊。”就示意两人可以出去了。
江炎才出了医院门儿,就开始在怀里掏来掏去,没摸着烟盒。
“有烟吗?”
徐耀祖看了他一眼,“有。”
“来一根儿,我没带。”
徐耀祖递过去一支,也顺便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江炎甩开火机,胳膊伸到徐耀祖嘴边,帮他燃了烟。
江炎才抽了一口,就被呛着了,他看着指间夹的那根带着黄滤嘴的烟,问道:“操,这什么烟?劲儿够大啊。”
徐耀祖没回话,嘴边闪过一丝笑,少爷就是金贵。
江炎本想把手里的烟给掐了,但看见那笑,极其不爽,瞪了下眼,又抽了起来,还是狠狠抽了一口,炫技似的吐着花式烟圈,吐完眼珠子斜了下,挑衅地勾了下嘴角。
幼稚,徐耀祖看着飘到眼前的烟圈,自己长出一口烟气,打碎了那烟圈儿。
俩人就这样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前方,沉默的抽着烟。偶尔有一两声的咳嗽声,以及咳嗽后的轻笑声。
“诶!嘛呢你俩,站门口当门神呐?”一个护士端着托盘儿,看到了门口那俩背影,还有他们身旁绕着的烟雾,喊道:“挡不挡道儿啊,还站门口抽烟,不知道医院不能抽啊?想抽回家抽去!”
江炎和徐耀祖同时回头看了眼,那护士还站在那儿,摆着手让他俩赶紧走,江炎嘀咕一句:“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然后转头看向徐耀祖,“走吧。”
走吧,回家。
“大雄哥,江炎这小子好像不是咱们市的,没啥背景,也不认识什么人,可以放心。”李波抖着腿,给于雄报备对江炎的调查。
于雄咳出一口痰,阴恻恻地说道:”这回,必须搞死徐耀祖。”
李波随声附和了下,踢了踢脚下的布袋,嘿嘿一笑,“雄哥,攒俩星期了,怎么样,今儿给放了?”
于雄说:“放了吧。”
李波带着俩人,兴奋地提着这些布袋向远处走去,临了还对于雄打着镇定剂:“雄哥,放心吧,这回保证能让徐耀祖那逼滚蛋!”
于雄举起手,深吸了一口烟,望着离去的背影,阴恻恻一笑,徐耀祖,你这种人就应该活在泥里,一辈子不能抬起头来。
“阿—嚏”徐耀祖揉了揉鼻子,继续开车。
江炎本低头玩着手机,听到旁边的动静抬了头,“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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