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
烂泥被冲的黏腻软滑,李家三嫂子半夜爬起来上厕所,从茅房出来时踩了一脚烂泥,摔断了腿,哀嚎了半夜。
茅房是个草搭的露天小棚子,李三嫂子嚎枯了嗓子,腿肿成红心胖萝卜,雨淋的满头满脸,她往前爬了几步,险些掉进粪坑。
翌日,发现她时,人已经死了。
“噫,真是晦气,”那围观的村民里有个后生仔啐了一口,“怎么偏偏死在这个时候。”
村长朝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声儿小点,三嫂子年纪也差不多了,就当是请走了,不算咱村的人。”
村长后面几个精壮的汉子似乎得到了某种指示,他们默不作声的上前,抓起李三嫂子的手脚,拉扯着走了出去。
那李三嫂子身上还滴着粪水,淅淅沥沥淋了一路,臭不可闻。
三嫂子的儿子在后面看着,却也不追上去,只是讷讷道,“好歹盖块布啊……”
村长斜睨他,冷笑道:“那你去。”
她儿子立刻噤了声,大气不敢喘一个,屁都夹的紧了些。
好一场大雨,那山头洗的干干净净,翠□□滴,瘴气都散了不少,一片欣欣。
山头原是犄角之势,此番暴雨,磨了棱角,山体滑坡,露出天大的豁口,冲出一具尸体,那尸体顺着水流蜿蜿蜒蜒,从山顶头流到山麓,不偏不倚,刚好挡在路中央。
陈水生是当地报社小有名气的摄影,原是要去远郊采个灵感,不想此番暴雨,大巴困在这里,他闲来无事,索性抱着相机,来看看山头。
当头一棒,便看见了这具尸体。
“奇怪……”,陈水生嘴里念叨着,出于职业习惯,他下意识举起了相机。
这尸身泡的水肿,脸皮撑的滚圆,什么粗的细的都看不出来。
“入土为安入土为安……”,陈楚生绕着它转了几圈,嘴上不停,“得罪得罪……”
雨后的泥土散发出腥味,被草木压了一些,反是意外的好闻。
李家村就在这时迎来了两位客人。
前面的那个青年端的是一副好模样,只是头发白的很,不像好命,后面倒端正的教人没话说,可惜脸冷,看上去不好相与。
正是叶铭与术非之。
村里敲锣打鼓,一片红色,好不热闹。
村口是几个年轻的男人,几个人聚在一起唠,抬眼看见这两个人,不禁面露惊异。
“你们……”,几个男人忽然站了起来。
叶铭似是没看到攻击的敌意,他笑吟吟道,“几位大哥,山间暴雨,我们兄弟二人迷了路,不得已叨扰则个,还望海涵。”
他模样既服帖,笑的又真诚,几个男人慢慢放下了敌意,交流了眼神,片刻,看上去最老成的男人走出来,“既然是这样,我带你们去找村长。”
一路上都是异样的目光,叶铭神色自若。
“怎么这般热闹?”叶铭转向其中面上还带着稚气的一位,“莫非有喜事?”
那孩子兴致阑珊,“有。”
叶铭立刻笑道:“想必是一对璧人了,恭喜恭喜。”
李家宝撇撇嘴,低声道,“有甚好恭喜的,一根老葱,说甚么璧人不璧人。”
“哦?”叶铭起了兴趣,“她年纪很大了吗?”
“何止咧,”李家宝道,“嫁了一次生了两个了都。”
这样偏僻的地方,民风竟然如此开放?
叶铭好奇道:“那她的儿子……”
李家宝耸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甚么办法?”
叶铭闻言,抚掌笑道:“有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谁能止的住?
说话间,前头路上一行人抬着花轿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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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短,我知道很短,明天必然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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