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存是个暴躁小伙,这点施岚一早就知道了,但他的确没想到傅以存几乎无时无刻就没有不暴躁的时候。
两个人从图书馆出来,一路无话,施岚也不敢再招惹他,担心真被他拿经济史糊进下水道,之后唯一一点交流,就是施岚要去学校超市买点零食,让傅以存先回寝室,暴躁小伙一甩头,跟着施岚一起向超市走去。
施岚受够了朴园食堂原生态的饭菜,这段时间打算都拿零食与快乐水充饥,在有限的经济条件下好生放纵一把,在几个零食架中间无忧无虑的穿梭。
去收银台结账时施岚付过钱,扭头就看到傅以存正在另一个收银台前皱眉苦思。
施岚提着一大袋零食走过去,还没等说些什么,就听见傅以存烦躁道:“操,怎么又涨了?”
施岚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大概明白傅以存是在为选一盒价位合理的烟而发愁。
施岚诧异的挑了挑眉。
高中时期总有傅以存是个老烟枪的传言到处飞,施岚向来是没有信过的,一方面他与傅以存确实已经有过并不算远距离的接触,闻不到他身上有刺鼻的味道,另一方面他们学校其实管的很严,抓过的未成年烟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次都会在校公告栏挂出一整页的处分名单,其中并没有傅以存的大名。
施岚一直以为会有如此谣言四处散布,是傅以存的气质的确给人很狂很野的感觉,导致他人对其认知稍有偏差,但没想到几年过去,傅以存居然将高中时代的谣言一一坐实了。
可能这就是成长吧?施岚没来由的冒出一句感慨。
收银台后站着课外兼职的学生,看起来是傅以存的熟人,打趣道:“傅哥,要不干脆戒了吧?”
“滚。”傅以存将一张面值二十的纸币甩在他面前,相当社会的说,“老样子。”
男同学收好钱,笑眯眯上贡了一盒万宝路。
寝室楼的吸烟室在一层的走廊尽头,施岚刷卡进去,他的暴躁室友就攥着那盒烟,一句话不说的向吸烟室走,背影相当决绝。
已经快十一点了,施岚十分真心地问了一句,“你中午吃什么?”
傅以存的不耐烦已经快从后脑勺溢出来了,施岚眼力见十足,眼见等不到回答也不再问,将快滑下肩膀的书包带往上提了提,拎着他的续命零食去乘电梯。
电梯停在十楼,等待的过程中傅以存去而复返,烟已经夹在指尖了,还没点火,站在十步开外问他,“你还记得钥匙在哪么?”
施岚想了想,“门框上?”
傅以存酷帅的一点头,一手是烟,另一手是经济史,又转身走了。
施岚盯着他的背影,目送傅以存走进吸烟室,身影被挡在门后,觉得室友实在是个矛盾集合体,且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电梯叮一声提醒,钢板门缓缓打开。
818寝室位置很好,向阳,上午阳光冲着傅以存那边,下午就会照到施岚的桌子,今天他来的太早,又急匆匆去上课,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自己的新寝室,这会儿趁室友还没回来,施岚也好肆无忌惮一下。
都说从生活习惯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脾性,施岚打量过整间寝室,觉得傅以存也就是普通男大学生当中的一员,可能稍微有些懒,但也不缺生活情调。
窗台上养着几盆多肉植物,能看出早上喷过水了,玻璃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水印,施岚靠想象就能猜到,傅以存一定是一头毛躁的起来,随便将被子叠成四不像扔在床头,一边刷牙一边拿水壶来回泚脆弱的小苗,清醒以后换好衣服,就将桌上摊着的教材都收拾好摞在一处,空出来的另一半留给新室友。
其实是个好人吧。
施岚想了想,从零食袋里摸出一条巧克力,轻轻搁在傅以存山一样高的课本上。
傅以存大概是将整盒烟都抽完了才上来的,施岚那时正冲好了泡面,晃着叉子和他打招呼。
傅以存将经济史丢在桌上,脱了外套就爬上了床,背对施岚躺下后冷漠道:“我一般都是下午的课,中午要睡觉,你要是吵醒我就死定了。”
其实这样的话大一时候施岚没少听朱伊洛他们讲过,甚至他自己也常常和他们这么说,只是男生之间很正常的玩笑话,不知为何从傅以存口中说出来就如此杀气十足。
哪怕傅以存如今比他低一届,是学弟,施岚也还是不敢以此为借口收拾他,嗦面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巧克力还在课本上压着,无人问津,施岚处理寝室关系的计划刚刚冒尖,又缩回土里了。
毕竟不是同专业,考古系和金融系的课程安排是完全错开的,施岚在818寝室小心做人,又忙着提交报告,成天脚不沾地在A大来回奔走,他们在西区,有时甚至要跑去校本部图书馆翻找材料,早出晚归了好几天,再次回归上课时被朱伊洛问起寝室生活,施岚才后知后觉,最近他都没和傅以存说几句话。
喻世明好奇,“怎么样,傅以存同学好相处吗?”
施岚诚实道:“最近我比较忙,他还没醒我就走了,等我回去他都准备睡了。”
蔡源推了推眼镜,奋笔疾书抄施岚整理好的旧石器考古课笔记,偶尔插两句话,“其实这样也挺好,井水不犯河水,一眨眼时间也就过去了,再一眨眼就该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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