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白,屋子里刚蒙蒙亮起来,江晚吟便醒了。
眼前是破烂的房梁,房屋角落都生了霉,他们在村民家凑活住了一晚。江晚吟刚想起身,就发现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低头,是一只称得上纤细的胳膊,他的目光顺着胳膊看去,只见蓝柒柒的脸近在咫尺,她嘴巴微张,头下方的被褥被浸湿一块,本人还不自知的吧唧了几下嘴。
啧,连睡相也这么丑。
原本将他俩分割开的被子被蓝柒柒盖上了身上,她斜着睡得四仰八叉,找不到一点美感。
昨夜江晚吟知道蓝柒柒偷偷拽着他的袖角,看她可怜,没有阻止,结果清晨便变本加厉的直接睡了过来,好得很。他嫌弃得提起蓝柒柒的胳膊扔了回去,然后挪远了些保持距离。
现在好了,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似乎是胳膊被扔回来难受了,还沉浸在睡梦中的蓝柒柒翻了个身,抬起腿便向旁边放去。江晚吟顿时黑了脸,眼看那腿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他不假思索的挥手把蓝柒柒从炕上推了下去。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仙子吠了声:“汪!”
在椅子上睡得不安稳的金凌猛然惊醒,拿起一旁的岁华,睡眼惺忪道:“什么了发生什么了!”
在地上的蓝柒柒摸着脑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只觉房梁竟平白高了几分,被子也冷了温度。
“怎么了?是地震了?”她哑声道。
一人倔强的不睡炕,一人不听话的越界,这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挑战江宗主的威严。
江晚吟披上大袖,冷笑一声,将堵门的矮柜踹开,留下一句:“我去村长家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蓝柒柒迷茫的看了眼江晚吟的背影,原来没有地震啊,也没有邪祟,江晚吟也还在身边,真美好。
仙子凑过去舔了舔蓝柒柒的脸,她挥手赶走后满足的闭上眼,翻身将被子裹严实,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再来个回笼觉就更好了。
大惊小怪的金凌也没睡醒,睡椅子睡得浑身酸疼,两眼一翻倒在炕上。
果然,不管是土做的还是木头做的,只要是床,都舒服。
直到一声尖锐的鸡鸣,将二人彻底喊醒。金凌舒展着筋骨起身,蓝柒柒揉了把蹭的全是土的头发,双眼无神的从地上爬起来,四顾周围,她怎么会睡到在地上来的。
被抛下的两个人对视一眼,蓝柒柒率先道:“金公子早。”
金凌对这种日常的问候话一点也不感冒,拿起随身带的东西便向屋外走去,还没走出去几步便急匆匆的跑回来了,一溜烟的躲在蓝柒柒的身后,满脸恐慌。
金凌推着蓝柒柒向外走去,她还没问“这是怎么了”,就见昨日的妇人正在院子里忙活,她摆了个小桌,桌上有着馒头咸菜和稀粥,看起来惨惨淡淡的,似乎是招待他们的早膳。
见他俩出来,妇人喜笑颜开,不,准确的说是见金凌出来后笑容更甚,她擦吧擦吧沾水的手,凑过来道:“起了呀,要不要来点吃的?芋儿和老头子还都没醒呢,我做了挺多,坐下来吃点吧,别客气。”
妇人边说边扯着二人往小桌处去。
“多谢,我……”
蓝柒柒连忙摆了摆手,她不怎么习惯吃早饭,可话还没说完便被身后的金凌一股劲的推着往门外跑,好似这院子里有什么生禽猛兽,不能多停留一刻般。
金凌头也不回的喊道:“不必了!我不吃这些个东西!”
他俩闷头跑了老远,回头见妇人没追上来,金凌才停了下脚步,深吸几口气,平复气息。蓝柒柒站定看向如释重负的金凌,他眉间朱砂点红,十余岁便带着一身比江晚吟更甚的傲气,虽然是小辈组的,但个头比她还高出几分,只有那张脸略显稚嫩。
恐怕,只有他舅舅还把他当小屁孩吧。
金凌瞪她:“看什么看?”
蓝柒柒偏移开视线,心里暗道着:这臭脾气,是从江晚吟那里复制过来的吧,还有金子轩的那份,把两者揉捏在一起,一处好没学,而且没有长辈在身边了,说话都有底气了。
蓝柒柒笑着调侃道:“金公子生的好看,又那么厉害,还不许人多看几眼?”
金凌很少被人夸奖,面对如此直白的话,不由得别过头去,得意洋洋的挺起胸膛,道:“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高兴了,我怎样我心里有分寸,不用你刻意阿谀奉承。”他瞅了蓝柒柒一眼,“你……我问你,你和我舅舅什么关系?”
金凌这话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找到机会,他舅舅对旁人从来都是爱答不理或是满嘴讥讽,怎么对眼前之人如此不同。更何况,昨晚他听得清楚,那么别扭的舅舅居然默许了她过分的要求。
“额,容我想想。”蓝柒柒拄起下巴。
这个问题有点难,如果按照蓝柒柒心里的假想,再不要脸一点,那么她和江晚吟便是未来的夫妻关系。但如果要按现在他们俩的相处模式来看,恐怕要惨一点,就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吧,也或许是……
“汪!”仙子从后面跟上来。
“对,你和仙子的关系。”蓝柒柒一敲手,下定结论,“就像你说什么仙子就干什么一样,宗主指哪我打哪,绝对听话,为宗主鞠躬尽瘁,不惜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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