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占子然记忆深处的那抹清新的木质香味渐渐让他平息了呼吸。
占子然睡了很久,齐乐中途来了好几次换毛巾,占子然身上的温度居然慢慢的下去。
等到占子然做完长长的梦醒来时,身上的热已经退了。
占子然坐起身来,齐乐立刻就进来,扶起占子然。
占子然摆摆手,说:“我没事了,应该是退热了。”
齐乐不放心,找来大夫看,的确是退烧,大夫给开了一个调理的方子就走了。
占子然自己想东想西了一会,让齐乐搬来浴桶,想洗去身上冷汗。
踏入水中,肩膀以下没入水中,占子然仰着头,漆黑的发丝散乱着,齐乐在一边给他拿毛巾。
齐乐看着占子然现在状态似乎不错,这才开口和他说今早发生的事情。
刚刚觉得身体舒坦几分的占子然差点腰一软溺在这洗澡水中。
占子然震惊:“你说什么?”
“今早城内就在传,传出新的流言……”
“我是问你流言是什么!”
齐乐大声朗读放在一边的报纸,重复了一遍:“莫家二少留学归来,与占家少爷旧情复燃。別馆相会后,占少爷满面红光、头发凌乱地从別馆离开!”
占子然刚刚觉得状态好点,现在又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他头皮发麻,颤抖的抬起手臂,问:“不是我记错吧……我、我没让你去散发这个吧?”
“没有。”
占子然松了一口气自己没得病的同时,又心如死灰,这报纸版面这个大,只要是没全瞎,也就会看到了啊。
他咬牙道:“能查到是谁散布的吗?”
齐乐摇摇头:“我一早就去查了,没有查到,报社说有人匿名投了稿子,但是不肯透露是谁,然后打探消息的小五也没有查到,明面和暗面都没消息。”
占子然真想溺死在这浴桶里算了。
死来想去,占子然也没想出来,不是自己做的,还能有谁会传?
黎家?不可能,对黎家没好处,他们巴不得流言平息下来,这一扯出来,又有人会想到黎烨闯占家的留言。
况且,毕竟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即没意义,又得罪莫家。
“其实少爷不用太担心,最近两天,传流言的人没有那么肆无忌惮了,最近谈论的人少了。”
“就算不肆无忌惮,这可是白纸黑字啊!”
占子然自己散播谣言的时,都只是让人在坊间流传,根本没敢上报。
也不知道这是谁传的传闻,手法也太粗暴了点吧!?
直接登报可还行?
占子然眼前一片灰暗。
他有气无力,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问到:“你前面说,谈论的人少了?怎么,现在男人和男人之间都已经不稀奇了吗?”
“还是稀奇的……只是前天晚上,在东街口躺了一个满是伤痕奄奄一息的流浪汉。”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占子然被绕晕了。
“粗听起来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有人说他被打的时候,打手放言让他嘴巴放干净点。”
齐乐想了想措辞:“后来我听人说,他最喜欢传少爷你的传言,在茶楼是出了名的好事者,他大多不是玩笑话,而是下流无比,有时还会意.淫的荤话……”
占子然眼睛睁大:“那也不一定是因为这个……”
“但是那片喝茶唠嗑的人,全都觉得有关系,有人认出,说打人的是莫二少的手下……”
占子然说不出话来。
占子然喝了一口茶,缓了缓道:“他、他……是……”
他暗暗惊心,莫叙把传谣言的人都打了个半死,要是知道谁是散发源头的人,岂不是……
占子然扶额靠在浴桶边上,只觉得自己要小命不保,到时候使劲求求莫叙能不能留个全尸?
齐乐又说:“只是今天的谣言实在无从查起。”
占子然想了想,把心中怀疑的目标转向莫家大少。
“会不会是莫家大少……?”他思来想去,也只有莫家大少有嫌疑。
齐乐说:“少爷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莫家老爷年纪不小,莫家家大业大,第一顺位继承的人肯定是大少爷,本来只有个三少爷会分一点产业出去。
现在莫叙回来了,又要分一份,说不定想借此往莫叙身上泼脏水。
如果莫叙真的坐实了喜欢男人的这个批号,那莫老爷子不可能会将产业给一个后续无子的私生子。
想了一通,占子然嘲讽一笑,摇了摇头,现在自己这个落魄样子,居然还有空去想别人。
“只是,莫叙他……竟然会打人了?”他回想起少时的莫叙,斯文有礼,连小猫小狗都不愿意伤害,他们当时还捡了一只黑猫……
齐乐道:“我听别人说,莫二少长大了,变了很多,连莫老爷都不敢给他脸色看了。”
占子然又是一阵茫然。
水温慢慢的冷下来,占子然起身。
等到他起身穿衣服时,侧头瞄到了桌上的一包东西,定了一下睛。
不是自己的东西。
“那是什么?”占子然穿好衣服走过去。
齐乐说:“这个是刚刚莫家送来的东西,说要给少爷你。”
“什么?”
齐乐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莫家的人说,这是二少爷从国外带回来的伴手礼,是送给您的。”
占子然带着迷惑,拆开一看,竟然是一只钢笔。
钢笔通体银色,是磨砂质地,笔尾圆润,笔帽上有几个小小的英文字幕,镶嵌在一方锦盒中,看起来奢华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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