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想一笑,衣袖中滑落出匕首,准确刺向楚异心脏位置。
关键时刻,楚异身旁两位暗卫一人伸臂挡刀,一人带着楚异连退几步,但因谢云想和楚异离得近,她又出其不意,还是将楚异伤着了。
鲜血汩汩,浸湿了楚异的绀青色衣衫,尤其是胸口那一块,被血浸透,颜色渐深。
“瑶光姐姐!”楚异眼中似有什么破碎,那双时常追逐眼前人的眸光暗淡下去。
他嘴角也扯开一抹笑,皮肉上的伤痕算什么,光不在庇护影,刻入骨髓的疼痛才最致命。
楚异深深的看了一眼谢云想,而后道:“撤。”
随着楚异这声令下,八名暗卫将楚异护在中间进行撤退。
太子带来围住寝宫的亲军卫一面要抵挡前来救援的王谦的兵马一面又要阻挡神出鬼没的暗卫突围。纠缠了半刻钟,终究是不敌,让楚异逃出。
“勿追。”太子道。
他们兵马在数量上并不敌楚异,只不过取了个先机和清君侧诛逆贼之道义,再追下去,对方鱼死网破,就不好收场了。
长孙无涯在楚璋进来时恰好治疗结束,于是转而饶有兴味的看着这场好戏,他心里还一直在思量要不要让小宝贝儿们帮帮谢云想,好歹他和楚太子算得上盟友。
却没想到,最是维护疼爱七皇子的瑶光殿下给了他一个漂亮的反击。
长孙无涯去瞧谢云想,她将匕首攥的极紧,原本玉白的手背上显出纤细青筋,楚异消失后,她方重重垂下手,匕首落地,声音沉重。
“瑶光?”太子此刻深恨自己眼盲,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凭借声音去猜测,去担心。
“我没事。”
谢云想又捡起匕首,她看着上面的残存的血迹,拿出手帕轻轻拭去。
将焕然一新的匕首又收起后,谢云想对楚璋道:“太子哥哥,要尽快整顿宫内,尚书大人带兵镇守上捱,楚异……大概会出都城。”
“目前寝宫内最安全,瑶光在此休息,剩下我来部署。”
“好,我信太子哥哥。”
太子又对长孙无涯道:“麻烦长孙公子替我照看父皇和瑶光。”
“自然。”
楚帝寝宫原本混战一团的人顷刻消散,转眼只留下在外护卫的亲军卫和清理打扫的宫人们,而寝宫内殿则只剩谢云想主仆和长孙无涯几人。
谢云想走到楚帝床榻边,看着楚帝苍老虚弱的模样,低叹:“我们这般吵闹,陛下幸好不知。”
“陛下也中了蛊。”
谢云想讶然,转瞬想到被楚异得手的暗卫便也理解了,楚异身边若是没擅蛊毒的人,又如何将暗卫收纳,甚至再往深想一点,诸如王谦的大臣、楚帝内侍总管等或许也是因此听命于楚异。
长孙无涯瞧着凝眉苦思的姑娘心道终于不是蔫巴巴的样子了,他挑眉一笑,又道:“不过,无涯已解。”
“长孙公子不愧为医毒圣手。”谢云想大赞。
长孙无涯认同的点头,再次开口:“殿下。”
谢云想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今晚面对自己怎么突然有兴致交谈。
云卿代她身份对长孙无涯怒斥后,长孙无涯便一直对她颇为不耐甚至隐隐讨厌。
“为何不问无涯那个问题?”
谢云想:“什么问题?”
“殿下除夕宴后至上元节有何不同?”
长孙无涯自问后又自答,“那半个月,向蕴大人更似殿下。”
道出这一句话时长孙无涯眉眼舒展,笑意盈盈,自有一股风流意气。
谢云想心中一时竟谈不上什么感觉,是该说他敏锐吗?长孙无涯此前与她并不相熟,他竟能看出蹊跷。
“你何时知晓?”
“望月楼内心生疑惑,宫道之上试探问出,而后再没进展。没想到今日听到殿下问话,无涯顿时了悟。”
长孙无涯一向不喜束缚,一个向蕴叫他生出兴趣,却又突然消失,因此令他几日都好生困扰,但不得其解后索性就放下了。
可今晚发生的诸事叫让长孙无涯惊喜的很,真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公子聪慧。”谢云想再次夸赞,她不似长孙无涯的惊喜,面上并无特别神色。
两人守着楚帝相谈时,暗九出去一趟后突然来禀:“殿下,事出有变!太子请殿下立刻到上捱城门。”
事出有变?谢云想一时竟想不到哪里来的变数,她和太子的计划除了暗卫一事有疏漏之外,可称得上是万无一失。
除非……
-
上捱城门。
云澜骑在枣红骏马上,抬头看城墙上的女子,她披着蜜色披风,猎猎寒风吹得她衣袂翻飞。
纵使风寒且大,她仍是笔直的站在那里,很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感觉。
云澜看了看自己身后被人团团护住的云卿,自己将近十年的培养,结果在正品面前还是高下立见。
谢云想自然也看到了本在密室关着的云卿,甚至还有已逃出城门和云澜一同的楚异。
她猜的果然没错,这个变数正是云澜。
她没管其他人,直接问云澜:“梁帝,你欲如何?”
“云想,怎如此称我,即使我如今为梁国国君,云想还是如往常唤我‘慎之’。”
云澜天生的好相貌叫他每每笑时都若朗月入怀,曾经瑶光最爱笑他偷走大楚贵女们的芳心,当心惹上风流债,说他这字取得好,慎之、慎之,应谨慎为之。
谢云想不愿回想这些毫无意义的过去,随了云澜的意道:“好,慎之,看在曾经相交的份上,容我提醒你,你怕是小瞧了上捱战力,这点兵马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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