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除了他和修士便没有了别人，江自流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云巅江自流，此次同行的还有一位同门师弟。”
听到这个名字，修士多看了江自流一眼，“久仰，邀月沈霜。”
何来久仰，怕不是听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江自流无奈地笑了笑，却也不介意。
沈霜未看过留影符记录的讯息，江自流便简单地描述了一番，着重将村民提到祭品的那句话说了。
沈霜点头，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护卫便带着几个村民过来了，但未见孙堂身影。
江自流随口问了句：“城主可是有事要忙？”
护卫绷着脸答道，“城中许多事需要城主亲自过目，便先去处理了。”
江自流笑，“是吗？孙城主日理万机，在下佩服。”语气如常，却平白让护卫湿了后背。
他打量起村民，几位村民的模样着实寒碜，衣服裤子灰灰扑扑的，打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混合着脏兮兮的泥土，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你们……”江自流刚开了个头，便被村民打断。
领头的村民“砰”得一声就跪下了，嗓门可大，“仙长！求您快救救我家乖孙吧！”
“对对对！还有我们家的……”
“我儿子从小就胆子小，可别吓出什么好歹才好，仙长！求求您了……”
“……”
村民们都学领头的村民，顿时江自流面前就跪了一溜串儿，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亲人。就怕江自流没有听见自己的请求，嗓门还一个比一个大，这架势，就差把城主府的屋顶掀了。
江自流连忙去扶下跪的村民，村民自然不肯起来，“老伯莫急，先将您知道的情况告知于我……”
可这些村民哪里听得进去，一个个喊得更加大声了。
就在此时，一把长剑轻柔地挥开了江自流，随即速度极快地指向领头的村民，准确地在其眉心处停下，村民脸上的冷汗刷得就下来了。
宝剑并未出鞘，然，缠绕其上的寒气与杀气合着门外吹进的狂风将村民们团团围住，吓得村民张嘴又要嚎叫。
沈霜冷声道：“禁声。”
顿时，村民们安静如鸡。
效果甚佳，沈霜收回长剑，望向江自流，道：“你问罢。”
“多谢。”江自流颔首，再次伸手将领头村民扶起，“老伯，你们不必如此。”领头村民的年龄已经不小，再加上每日劳累奔波，脸上深深浅浅的沟壑像云巅连绵不绝的山脉，一峰未平一峰又起，“将你们知道的再与我们细说一遍。”
“是是是，”老伯面露凄哀，“那日，我们几人……”说的与留影符所记录的相差不多，想来并未作假，话到最后，老伯的神情混杂了更多的恐惧，“定是河神降罪于我们！我的乖孙！可怎么办呐——”
江自流叹息，问道：“你们可曾见过，‘河神’的模样？”
修道之人皆知，渡劫期的大能历经千险渡过天劫，飞升上界，才算得上“神仙”二字，其余的，不过是打着“神仙”的名义，招摇行骗的歪魔邪道罢了，因此，江自流非常不愿称紫烟河中作怪的事物为河神。
老伯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连忙否认：“那可是河神！岂是我们这些凡人能见着的！”其他村民忙不迭地附和，似乎就怕这不敬之言被河神知道了又得被怪罪。
看来确实未曾见过。
江自流看向沈霜，沈霜竟也恰好转头看他，莫名，他觉得沈霜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于是江自流开口问道：“老伯，此前你曾说河神不满意祭品，才降罪于你们，那么这祭品……是什么？与往常又有何不同？”
“这……”老伯的脑门渗出冷汗，其他村民也纷纷低下头不敢看江自流与沈霜，两人也不急，静等村民们回答。
老伯支吾半晌，才说：“不过是些牛羊瓜果罢了，没别的……”
沈霜抬眸，肯定道：“你撒谎。”
冷汗跟条小溪似的从老伯的脑门上蜿蜒流下，“我岂敢在两位仙长面前撒谎啊！”
沈霜冷笑一声。
见村民被沈霜吓得差不多，江自流忙打圆场，配合非常默契。
他拉住沈霜的胳膊，劝道：“大家也是一心救亲人，想来不会撒谎的，沈道友多虑了。”
像是被江自流劝服了，沈霜提剑就往门外去了。
江自流对村民们安抚地笑道：“莫怕，沈道友就是面上冷了些。我们这就前去紫烟河查看，各位若还能想起些什么，劳烦及时告知我们。”
“这是自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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