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老师快来了，韩屈落没打算继续逗龙容，转而正色道：“好了，不开玩笑了，加我微信，我还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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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屈落伸手拍了拍龙容的胳膊，小声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不禁逗，说什么都信？那么多钱，怎么可能让你一个新人掏啊？快快快，加我微信，我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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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龙容还是没有反应，韩屈落低声催促道：“龙容，快点，一会儿老师来了。”
龙容淡淡地抽出胳膊，轻咳一声，沉声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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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说你......”
......明明这么穷还逞强！
韩屈落有点恼了，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吞了进去，转而无可奈何地指了指龙容，“真是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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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龙容不时打量斜前方那个烦人精几眼。那人在课堂上几乎就没有消停过，每每被老师拽起来回答问题，总也免不了出些洋相。严格来说，韩屈落出的洋相并不是智商层面的，而是精神层面的——换句话说，龙容觉得韩屈落精神可能有点问题。
韩屈落似乎从来没有一本正经地回答过问题，每每被提问，总冒出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比如在方才的生物课上，生物老师不过是点名让韩屈落计算一个概率，韩屈落却胆大包天地来了一句：“老师，我刚刚在想事情。”
生物老师脸色立马不美好了，沉着脸问道：“韩屈落，不好好上课，你想什么呢？”
本来，只要这个时候韩屈落顺坡下驴，认认真真地回答了老师的问题就没事了。可偏偏这个韩屈落不是什么见好就收的主儿，老师就是跟他客气一下，丫居然当真了，一本正经道：“老师，您刚刚提到一个性反转的现象，我特感兴趣！您刚刚说，一群母鸡关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有一只母鸡变成公鸡。那要是把两只公鸡关在一起，会不会有一只公鸡变成母鸡？”
两只公鸡关一起，会不会有一只变成母鸡......
台下众人笑得前俯后仰，生物老师辛苦酝酿了半节课的课堂气氛，就这样被韩屈落的“两只公鸡”轻而易举地破坏掉了。生物老师只觉得韩屈落诚心捣乱，愤愤然抬手往门口指了指。
像突然得了指令，韩屈落挑了挑眉，轻车熟路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态度恣意傲然，没有半点挨罚的自觉。对韩屈落的恶劣行径，班里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很淡定地目送韩屈落走出了教室。
龙容冷眼看着韩屈落，不觉皱了皱眉：这样的学生，就该拖出去斩了。
韩屈落哪里有半点学生样儿，也就那身皱皱巴巴的校服和“学生”两个字沾点边儿。龙容自认也曾年少猖狂过，可自己最作的时候也没浪荡成他这样。好歹，作业是自己写的，从来不屑于抄别人作业。
可斜前方这人，龙容自打转来了八班就没见他安生写过作业。一到交作业的时候，就跟个大爷一样，大摇大摆地拿张答题卡就抄。抄就抄吧，字还写得贼难看！
重点是这人不但爱抄作业，脸皮还厚得出奇，有时候一边抄作业还一边大言不惭地嚷嚷着：“做这种水平的作业就是在浪费我时间！但是不交吧，又显得不够尊重老师，所以只能勉为其难地抄一抄了。”
龙容其实不歧视学渣，但是你渣得这么厚颜无耻就过分了！
韩屈落逮谁抄谁，有时候甚至会斜过身子伸手拿龙容的答题卡。韩屈落抄了龙容几回作业后，心里也大概对龙容的水平有了点底，再见龙容时，张口闭口都是“学习好的”：
“人龙容是个学习好的，跟你们不一样。”
“学习好的，作业借我抄抄。”
“学习好的，帮我带杯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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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好的......”
......
那段时间，那四个字阴魂不散，搅得龙容很是心烦。他不明白，为什么“学习好的”四个字从韩屈落嘴里冒出来这么像骂人？
事实上，阴魂不散的不仅仅是那四个字，还有韩屈落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龙容总觉得韩屈落面对自己时，总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殷勤和谄媚，好像暗地里做了什么亏心事诚心弥补一般。甚至，偶尔望向自己的目光里，还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同情。
韩屈落长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神深邃迷离，哪怕看着电线杆子都带着些让人无力招架的含情脉脉。每每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龙容就烦躁莫名，总忍不住对韩屈落恶言相向，好让他离自己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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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韩屈落的存在是一种未知的凶骇的危险，一旦靠近，便会万劫不复。
龙容从未将自己同这些无忧无虑的高中生们同等看待，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三年前因为一些理由离开，三年后又因为一些理由归来，每一回都大大方方地让他选，选项却只有一个。那种沉闷的无奈的感觉在心里郁积的时间太长了，似乎早已偷偷地同灵魂融在了一起，再也摆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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