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城主府内——
刚才说沈泽远的事不是信口胡说,出来的时候也是记着时间,于是安静一会,行走之间速度也不慢。
过了会,李忘情:“……师父。”
一声后,他问:“师父伤势如何?”
谢玉书闻言看去,刚在想自己出来了多久,过了一瞬才说:“还好。”
于是“嗯” 一声,李忘情应声后又平静说:“本以为我会回去。不料一转眼,已经四百年了。师父这四百年过得可还好?”
谢玉书:“嗯,还好。”
他又这么答了一句,答完想起连着两句都是一个“还好”,就忽然笑了一下。
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记挂着沈泽远虽然有些心焦,但见到李忘情后也有点高兴,这会忽然发现自己连着两句,其实都是同一个词汇,就又莫名笑了一下。
李忘情才也浅笑。
“师父不生气了?自方才人越来越多,师父似乎就不快起来了。”
谢玉书眼里还有笑意,摇头:“只是刚才人太多,又有种越来越多的趋势……一时没想到什么时候能出来,有些气闷。现在出来了,能回去了就好了。”
“是伤后不能受累?还是神识耗损不能是多思?”闻言李忘情神色一紧,又停下脚步了无声无息立在原地。
谢玉书还在继续走,在之前察觉打了两句都是同一个简略意思后再说话就不那么简述:
“不是。只是不习惯这类场景。”
“之前的神识耗损过度,不是什么重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灵力则是用了几次万剑归一,现在近乎于无,也不是什么大事。”
“前些天刚来灵月城的时候,你门下弟子曾经送过一些符篆,现如今我手里还有四十九张,加之灵月城多阵法,我还算是在这方面懂些,于是感觉伤不伤差别不大。也不用多挂心……”
说到这里,谢玉书又想到自己神识才恢复一点,感应其他东西的时候其实还不算是完全不受影响——比如李忘情来的时候,那么大一个大活人,离得那么近,他却没感应到——最后一句就渐渐虚了起来。
虚着说完,谢玉书转身看去,就在李忘情还是在自己身后一尺的时候:“大概有些影响。不过如果只是对着元婴或者金丹修为,一般情况下还是不影响的。”
李忘情一瞬间走近后:“是。这样就好,我之前担心师父伤后在外不便,没事就好。”
谢玉书继续。
大概是有意多说几句,于是谢玉书之后再引导了会,就很快见李忘情话语也多了起来:从最开始有些陌生的少言少语,又过度到类常人一般的话语多少。
他在有些紧张的时候和李忘情说会话缓解了一瞬情绪,路上遇见的人不多,知道擂台那边的事的人更少,于是又在李忘情在边上的时候,近乎不被打扰地到达临时医馆。
到的时候,谢玉书想到不久前出门,他还是拿着沈泽远挡了几步。
李忘情对着应该是与舟谷临时居所的地方:“师父是来这里?”
他想起谢玉书之前的借口:我现在先回去,沈谷主目前还需人看护,我出来久了。
“嗯。”谢玉书点头应声,走进。
临时医馆后有与舟谷人见他回来了连忙走来:“谢真人。汤药与丹丸都准备好了,施针的弟子也随时可以过来,之后劳烦您了。”
随后看到李忘情了,才在惊讶后:“见过李真人。我们谷主目前负伤在床,所以不便出门,也不能招待,怠慢真人实属无意……”客套几句了,大概是带他去会客室。
李忘情摇头,跟上谢玉书。
然后他看到谢玉书去查看了与舟谷准备的药物,又见了一个修为在筑基的与舟谷弟子,再回头对自己点点头,就和人一同走进了一间房门。
李忘情从眼神里读到“去去就回”。
不过在与舟谷人来的时候,他还是颔首一瞬,也坠着跟了过去。
一扇门在眼前打开,院内的阳光被从门口放进去,谢玉书先进房门,其余两人等了会。
门外暖风融融,风吹过,偶尔的藤蔓阴影落在门口,印下一小片一小片的黑色。
李忘情看过去时候,注意到门栏上有些被火焚烧后的黑烟。
他走近几步。
走近门口之时,谢玉书刚好也走到了床边。
谢玉书慢慢走过去,没有说话,动作里透着点小心意味,慢慢到了床沿,才伸手过去。
一只手瞬间搭过来,轻捏手腕。
像是确认过了,才道:“真人?”
……
“真人?”
察觉到有人过来后,沈泽远睁眼,入目又是虚幻景象,于是紧张等了好一会,等到人走近了,才在熟悉的气息里放松一些。
他伸手过去。
触摸不到什么,没有触觉,但是通过行动之间遇到的阻碍,还是能帮他在脑中勾勒手中形状。
于是那只手的模样和记忆中重合。
沈泽远在再一次重复确认后安心躺下。
他说:“真人,你回来了。”
听不到回复,耳边依旧是胡乱嘈杂,于是话语与之前说什么的时候一样:
“我数了些数,本来是躺着分不清时间,打算数数真人出去多久,也数数现在会是什么时候,但是数着数着,就记混了,又重新开始,于是也分不清真人离开多久……”
依旧是自己说自己的,依旧是只能细细说自己的。
话语里得到回复,被按按手背表示听到了,他就还是永远那样温和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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