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研究部熬夜熬秃了弄出来的地图，地府逃出来的东西被道协和特殊部搞死了大半，小部分被抓了回去。
至于剩下的落网之鱼，地府表示自己能解决，不需要人间再帮忙了。
而姜泽，他到总部领了几张罚单——破坏公物，损害公民尸体，执行任务途中被市民看到给后勤部门增加任务难度......一类的乱七八糟的罚单，基本上每个外勤一年都能收到几十张。
姜泽老老实实交过罚款后就请了年假，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年假休起来长到令人发指，康毓看在他之前全国跑的份上，说了他几句就给他批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姜泽觉得各地都走走看看，比闷头读书要好很多，便决定带姜淮四处逛逛，现在是他们旅行的第一站。
他们来这座城市是为了看一场舞台剧，昨天姜淮看到了张海报，好奇问姜泽这是什么，姜泽想了想说，“去看一场就知道了。”
于是他们就定了最近的一场，买了机票连夜赶了过来。
吃过早饭，两人并肩走着，姜淮咬着糖，问：“你上次给我说的到哪了？你发现洞府让人挖了？”
自从姜泽跟他说要告诉他自己这么些年来经历见闻后，姜淮就一直记在心里。
上次......他记得是讲到带着他住到了别院里，那时候是在车上，姜淮好像是睡着了。
“嗯，讲到那群盗墓贼了。”姜泽伸手把他落在脸侧的一缕头发勾到耳后，言语温柔，“东西全让他们偷走了，喝水的杯子都没放过。”
姜淮忍不住笑了下。
“......你有点过分了，那也是你的东西。”
姜淮收敛了笑，点点头，“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去把你带走了，我那时候居无定所，带着昏迷的你就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过了，便在城里买了套别院......嗯，后来打仗毁了。”姜泽想着他当风水师时挖掘到的第一桶金，不由笑了，“那时候给人看风水看出了点名头，被人撞见我用轮椅推你出去晒太阳后，就编出来个‘意外昏迷不醒’的名头，结果被人记住了给我推荐了不少医生。”
但是医生再怎么厉害也不看不出来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只有一半，另一半灵魂在别的身体里。
除了一个人，姜泽眼神暗了下去，“有一个医生......是个姑娘，说是什么神医传人，天生异瞳，能看透一切。因为她那一代只剩她一个女孩儿，原来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便扔了，交给了她。”
那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儿，穿着白绸衣，手腕上绕着佛珠，却不信佛。
眼睛是漂亮的鸳鸯眼，如同琉璃般通透的蓝色和黄色，自称基因变异，懒洋洋地往那一站，眯着眼说：“我见过一体双魂，这倒是第一次见一魂双体。”
“我当时原本是打算将人打发走的，没想到被她一眼看出来了，不过我也没信她，说了假话让她走。”
女孩儿“唔”了声，点点头，“那你以后有需要再去找我，岁岁堂，我叫时雾。”
“她说自己叫时雾，时间的时，大雾的雾，但是听起来很像是十五。”
姜泽有点恍惚，像是在回想那个女孩儿的样子。姜淮看着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似乎是因为......姜泽温柔的语气，可他平日里不都是这个语气吗？姜淮茫然地想着。
“那时候我也没想过去找她，但有一晚恰巧在灯市上遇到了，她跟一个外国女孩儿在一起逛灯市，看到我后打招呼，然后拽着她旁边的女生说‘与其你去找那些个骗子，不如找他’，于是我就莫名其妙地接了那么一笔生意，”姜泽表情很是无奈，“一群盗墓贼分赃不均闹出了人命，剩下的几个人将东西卖了，惹上了怨鬼。”
“又是盗墓贼？”姜淮忍不住打断道。
姜泽轻笑，“总有人想一夜暴富。”只是代价也让人难以承受，反正据他所知那些人少有长寿。
“我继续说了，那个外国女生......名字叫什么我忘了，太长了难记，来国内做生意的，脾气不大好总是冷着脸，也不知道怎么跟时雾认识的，就是在那次帮她们抓鬼的时候，跟十五......咳，时雾熟了些。”
姜泽其实对不怎么熟的人都不大关心，只见过几面的无关紧要的人别说名字了，脸都记不住，说起来若不是时雾的名字太具有特点，他估摸着也能忘。
“然后她就又提了关于你的事，我问她这么热心做什么，她说她是好奇，一个灵魂，两具躯体，如果都有自己的独立意识......”
屋外有黄包车夫吆喝的声音，还有马蹄的哒哒声，夕阳半落，披散着长发的女中医歪坐在老爷椅里，轻笑道：“两个你，不是很有趣吗？”
面前的茶杯里泡的好像是极品君山银针金镶玉，送茶的人踩着高跟鞋进来，身上穿着维多利亚风格的裙子，繁琐而华美，深棕色的卷发浓密极了，披在肩头，她生气道：“不是说陪我去听剧吗？”
刚刚还慵懒地坐在那里的人立马站了起来，毫无歉意地说了声不好意思——姜泽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不好意思。
“我有事先走了，晚上回来后把药和药具给你写个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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