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非灌完一口，压根没发现酒杯里是果汁，晕乎乎道：“愿意！”
张缝忙喊：“不！”
吴昊杭胳膊肘往外拐，一把捞过他的手机：“去吧，没事儿，我不录像。”
张缝瞪他，羞涩的死亡眼神。
陈祈吃着花生米，他太懂这种五音不全之人的痛苦，对张缝道：“不想去就不去，他自己站那儿凉快了就回来了。”
没想到下一个邀请来得如此快，苏呈音见喊不动张缝，索性罢辽，目光锁定自家男人：“陈祈，你来陪我！”
陈祈不吃花生米了，求张缝道：“你大老远跑来不就是参加我们婚礼的吗，他一个小小的唱歌要求你都不---”
张缝噌一下站起来，嗤笑道：“德行。”
走到苏呈音身边才发现没拿“麦克风”，随手搁桌边拿了一个，正好是毛非的，毛非已经神志不清，果汁都压不住后劲儿，靠在庄周怀里瞎叫唤，一个字儿也听不清，偏偏庄周和他一问一答聊得还挺起劲儿。
昔日前后桌凑一起嘀嘀咕咕讲小话，似乎是在商量唱什么歌。
陈祈瞧着他们俩，问吴昊杭：“张缝唱歌跑调？”
吴昊杭拿不赞同的眼光看他：“天籁听过么？”
陈祈直笑，早听过了，听了好几年了，他把张缝吐槽自己的话送给他：“德行。”
好不容易演唱会结束，锅里牛油都半凝成块，该打道回府了。
毛非酒品还行，醉了也不闹，穿着裙子不方便背，被庄周打横抱在怀里咕哝小话，真是公主抱抱公主，两人一出湖边小道就先拦的士回酒店去了。
苏呈音看着车尾灯慢慢变远，有些晃神，被张缝拐了一肘子才笑起来：“走吧，散散步。”
他们都订在一家酒店里，散步回去大约半小时，正好吹吹酒气。
张缝和苏呈音并排走在前面，另两人提着东西跟在后面，看起来聊得还蛮投缘。
张缝问：“明天请的人多么？”
苏呈音犹豫道：“我们俩没怎么请朋友，大多在国外，折腾，就你和非非，他爸妈也请的都是特别要好的，总共加起来好像就三十几个人。”
“嗯，我觉得挺好，呜呜泱泱反而嫌吵。”
“是啊，我昨天跟我小姨说，我小姨还说这不行，这三桌都坐不满，起码得有三十桌。”
两人都乐起来。
“我说我们不办中式婚礼，是西式的，露天的，在草坪上，会有几个人组成的乐团演奏，长桌上有香槟和点心，他们就是来见证一下，之后各自该回哪儿回哪儿。”
张缝与他碰碰肩膀，笑叹一声：“真羡慕你，音音。幸不幸福？”
苏呈音伸了个懒腰，拖长声道：“夫复何求啊。”
又问：“你们呢？看你也戴了个耳钉。”
张缝拨弄着耳钉：“还行吧，本想着温水煮青蛙，也算还是有点成效，我爸妈心软，做个小本生意不用抛头露面，揍我一顿就让我爱咋咋地，反正全天下有这么多人都是姓张的，少我一个生孩子还能断了姓氏不成。”
苏呈音回头看看吴昊杭，正和陈祈碰拳呢，哥俩好。
他转回来，嗅出重点：“那是杭子家不同意？”
“他爸是官儿，之前不是还有个青梅发小还想跟他好姻缘吗？他爸说喜欢男人成何体统，太没面子了，以后没法见人，打了两顿都进医院了，我爸妈知道了还去给送汤...唉好心酸，他妈问我妈，我们俩是谁先招的谁。”
“... 那你妈妈怎么说？”
张缝低低地笑起来：“我妈说‘两孩子从小一块儿长大，甭管谁招谁的，总不是你多一个儿子我多一个儿子，我看他们俩就挺好’这这那那的，差不多吧。”
苏呈音觉得这个是好苗头：“我和我小姨都闹僵五六年了，于昨晚成功和解，你比我情况好，再多坚持坚持。”
“嗯！”张缝引用贴在教室黑板上的六个大字，大声道，“坚持就是胜利！”
苏呈音用更大的声音肆意喊到：“坚持就是胜利！”
两人笑成一团，张缝自嘲道：“太特么中二了吧咱俩。”
“管他呢，对着汤勺连歌都唱了，这算什么？”苏呈音撞他一下，“再说了，有谁认识我们吗？”
说罢又笑成一团，笑声退去十八年少的青涩，在路灯下，影子也闹成一团，仍旧是亲密朋友的模样。
翌日，好日子，天朗气清。
临时辰还早，身为新人的两人各自穿戴好礼服，一黑一白，西装剪裁得体，从落地镜里照映出格外利落的身姿。
转过身，面对着面，陈祈望进苏呈音眼里：“宝，我们要结婚了。”
苏呈音像以前一样，很久很久以前一样，用一双目光浓郁的眼神回应他。
陈祈张口，顿了顿，笑道：“算了，也没啥煽情的了，早就老夫老妻了。”
苏呈音弯起唇：“嗯，走吧，去迎宾。”
谁也没动。
几秒之后，唇瓣相贴，亲吻越发激烈起来。
苏呈音往后退，陈祈就往前追，一声轻响，鞋跟碰在了落地镜上，苏呈音无处可逃了。
陈祈逞凶片刻，含糊着喃喃：“音音，晚上我可以...或许等不到晚上吧...我可以欺负你吗？”
苏呈音不敢抓他前襟，怕抓出褶皱，只能两手撑在他胸前，问：“你想要怎么欺负？”
“就穿着这身西装，解下我的领带蒙住你眼睛，解下你的领带绑住你双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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