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半节自修，又恢复先前的平静。聂瞻索性就不戴帽子。光着脑袋，凑到宁余怀里，“同桌，我说得好不好？感不感动?”
宁余使劲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头，然后一把推开他，没回他，继续看着书本。
不少人到他们教室外面来，特地膜拜聂瞻这位大佬，沾沾运气。
聂瞻也没有睡觉，最近他两个月都认真起来了。他也看书。
宁余塞了块巧克力进嘴里，头看向走廊外，看着他们目光炯炯的盯着聂瞻的脑袋，他丝毫不怀疑，如果可以摸的话，他们绝对会蜂拥而上。
宁余从箱子上边，拿起帽子，套在他的脑袋上，接着冷着脸看那群人。那些人注意到他的目光，都不太敢看，没劲地走了。
聂瞻正在看一道极具挑战性的题目，脑袋上突然出现了帽子，转头，看着窗外的人散开，顿时就一笑，唇角在他脸上蹭了蹭，“谢谢同桌。”
到第二天，高一高二就放假，所有的教室都要清空，他们高三也不例外，学校新建的一栋教学楼不当作考场，他们要搬过去当自习教室。
宁余抱着课本下楼，三年留下来的课本，和近一年来的试卷，有半人高。聂瞻也搬着东西，不过都没怎么搬上宿舍楼，用不到的书就放在宿舍楼下面，等考完可以卖给来书的人。
全校一起行动，校道上来来往往都是搬书，搬东西的同学，宁余把书搬到宿舍，又搬要用到的书本到新教学楼的教室，搬完，身上布满了汗水。
他捏着衣领，抖了抖，让风灌进来，最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轻吁了口气，回到教室。
聂瞻正在搬着桌子，准备把多余的桌子搬到新教室给放着，宁余站在他身边，“要帮忙吗？”
“当然，不过我们先把自己的桌子搬过去。”聂瞻笑着说。
女生的桌子留下来组高考座位，男生自行解决。
宁余点头。
座位搬完，就开始打扫清理教室，所有的标语都拿白纸给贴上了，上面的钟也拆下来，干干净净，桌子用毛巾擦了一遍。
“尽量干净点。”陈义在检查和指挥，“毕竟是你们考，营造一个好的环境。”
他们花了一节多课的时间，才彻底弄完，等领导来检查完，合格了，把门给锁上。
宁余跟聂瞻收拾着走廊外的垃圾，准备拿到垃圾场扔。
“以后就没机会坐在这个教室里面了，时间过得真快，上一年在这一天，我还在思量着放那么多天高考假要怎么玩呢，”孙薇拿着扫把和垃圾铲说，“没想到一转眼就轮到我了。”
“我还有机会。”她同桌说，她在本班考高考，这大概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毕竟有些人还要到他们对面的二中考试。
聂瞻和宁余都不用去其他学校考试，不过打得很乱，教学楼都不一样。
全面封锁了教学楼的区域，明天就要考试，大概越到紧要关头，就越学不下去，宁余有些烦躁，他看着窗外，耳边时不时传来翻书的声音，张丽在上边坐着班。六点多的天只微暗，校道两边苍郁树木上传来蝉鸣。
聂瞻过了一遍古诗文和作文素材，侧头，见到他微愣着脸看窗外。戳了戳他的手臂，“要不要出去走走?”
宁余摇头。
聂瞻说:“那我想出去，要不要跟我出来?”
宁余看他。聂瞻也看他，笑。
也有不少人翘课出来，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操场上有学生在散着步。
聂瞻躺在草坪上，手枕着膝盖，看着暗蓝色的天空。月亮刚冒尖。宁余坐在他旁边，低着头。
聂瞻看着他，也坐起来，手搂住他的肩膀，“今天天气挺好的，风也不错。”
不冷不热，暖暖的。
宁余推开他，没有说话，摸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准备塞进嘴里，聂瞻说，“我也要。”
宁余掰下一半给他，聂瞻没接，张嘴，意思很明显，宁余嫌弃地塞进他嘴里，聂瞻咬起来，笑，“谢谢同桌。”
“你们不回教室，在这里干什么？”陈义穿着他们班的班服，脖子上围着毛巾，看样子是想来操场运动的。
“劳逸结合。”聂瞻说。
陈义蹙眉，“过两天再逸，回去。”
“老班，不给我们放松一下这就不对了。”聂瞻懒洋洋的。
“放什么松！不就是一场考试吗，还要放松，真当自己是大爷啊，回去。”陈义正经着脸，“有什么大不了的。”
确实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十几年来，他都不知道送过多少学生上考场。
两个人被赶回了教室，其他瞎逛的也被赶了回去。
先前是紧张，但到真正要开始的那一刻就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
学校统一发笔和笔袋，还有一支陈义说，是有特殊意义的状元笔。
宁余的位置靠窗，外边已经有别的学校的学生乘着汽车来，校道边上人来人往的。
陈义坐在座位上边，并不着急，心态很稳，穿着他们班的班服，旁边教室已经有人喊班级口号。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些考试的基本事项，“带水进考场的话，矿泉水瓶的包装要撕开，其他任何与考试无关的，都不要带，现在大家认真检查一遍。”
宁余扯开矿泉水瓶的包装，一支笔一支笔的捡进笔袋，不放心地试了试铅笔，又试了黑色中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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