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把黄透的梧桐叶吹得簌簌作响，一片金黄随着风吹进了未关严的窗，落在窗台上荡开了秋天的一阵暖。
任昱川托着项磬的腰把他抵在办公桌前轻吻着，不似之前的急促暴躁，里面杂糅着太多的温柔和珍视，几乎要让项磬直接溺毙在里面。
“唔……”两个人互相交换着彼此的呼吸、津液和味道，一隅之地内只有两人，绵绵的情绪悠长得仿佛可以谱出一段华尔兹。
钥匙转动的声音同时惊醒了两个人，项磬像个偷吃的孩子一样把任昱川推开，脸上的红晕却怎么也散不开。
“项老师你在里面啊？”
张老师一边推开门一边说着，“在里面还锁……你、你好。”
被打扰到的alpha情绪有些失控，甚至让刚进来的张老师就被信息素压制得有些结巴。
“你好。”任昱川很快收起了自己蛮横的信息素，朝张老师伸出手以示友好，“我是他弟弟。”
他把项磬挡在身后，让面前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项磬的脸一直红到了耳和脖颈，整个人像是被热水蒸过一般又热又晕。
接吻的时候项磬只感觉alpha的信息素在似有若无地勾着自己的情绪，他只能感觉到自己浸在水里沉沉浮浮，身上不断上涌的燥热让他有些不适地攥着任昱川的衣角，头轻轻靠着他的背。
“啊…哈哈…项老师弟弟这么高啊。”张老师看不到项磬的表情，只能在他们面前干笑，办公室的气氛让张老师尴尬到恨不得时间倒流她再去跟隔壁办公室的小姐妹在楼下溜达三四圈。
任昱川只点了点头，“我哥不太舒服，我先带他回去了。”
张老师头点如捣蒜，她虽然也是alpha，可依旧能感受到任昱川身上带来的压迫感，“快带项老师去休息吧，可能是最近他加班太多，累着了。”
项磬在任昱川身后脸红到不行，他加班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躲一躲面前这个人，仗着那个人没有自己的工作安排就假装有课，他不明白自己在躲些什么，也许是冷清的房子有了人气就再也无法让人接受冷清吧。
被躲得人眉毛一挑，没有说话，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了项磬的身上，带他出了门。
车上很安静，汽车性能很好，隔绝了车厢外的所有噪音，两个人的呼吸都几不可闻。
项磬坐在副驾驶上，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不少，他还在想张老师说的加班的事情。
路过一个信号灯，任昱川踩下刹车，手又开始在方向盘上有规律地敲打起来，他开口，“我知道你在躲我。”
“嗯？”忽然的声响把项磬吓得声音都升了个调。
“我知道你的课表，你的工作安排。”伴随着敲击声，任昱川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进了项磬耳朵里。
“我也知道你家里住哪，你家楼下车位是我的。还有……生活习惯，你平时会做什么，习惯去哪，我都知道。”
“商场最后一瓶beta香水是我买的，商场也是我特意去的，我从小就不喜欢你喷别的东西。”
“以前的我狂妄又自大，总感觉我喜欢的都要喜欢我。可现在……我自私，我也胆小害怕，我像个瘾君子一样窥探着你的私人生活。可却没有办法鼓起勇气向你再迈向前一步，却又想把你禁锢在我身边无法再出逃一步。所以我总在徘徊在犹豫，因为我觉得我的心情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但你的是。”
像是独白一般，任昱川开始说着话，项磬的眼里带着震惊和复杂，眼睫都在轻轻颤抖。
绿灯亮了。
“我通过各种渠道收集着你的消息，可又不敢真正的给你打个电话。我以为我们两个人也许就这么下去了，可是，”任昱川顿了顿把车停在了路边，转过去看他，才继续说下去，“可是哥，你朝我迈了一步。但是你真的可以接受这个自私又蛮横的我吗？”
忽然地停车也让项磬有些不知所措，他睁了睁眼睛，他知道任昱川在给他选择。
回忆着刚刚任昱川说过的话，他自己不也是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对方，那个胆小害怕的又何尝不是他自己？
任昱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丝毫没有掩盖眼里的渴望与希冀，就像冬日里许久未逢的温暖阳光。
项磬闭了闭眼，上前搂住任昱川的脖子抱了抱他，开口说，“回家吧。”
大门还未开任昱川就把人抵在了防盗门上，项磬都能感觉自己的脊柱触碰着门上的繁复花纹。
“西西……”
项磬很久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了，恍若隔了好几个分开的年数，恍若回到了自己一个人在家时嘴里自然喃喃出的时候。
“我在。”
那个时候没有回答，只有冷冰冰的空气，房间里空无一人，就连照进来的阳光，也是没有温度的。深秋的风在楼梯间里穿堂而过，微凉的风刮起项磬皮肤一阵鸡皮疙瘩，可他却觉得阳光又重新有了温度。
面前的男人脸庞不再稚嫩，可神色却更复温柔，时光有铸造棱角，也可以磨平锋芒，可时间却把两个人的感情像淘沙一般洗了出来。
谁也不敢前进又无法忘记的那一份，是唯独任昱川和项磬之间的那一份。
一阵热潮在项磬的体内倏地翻涌起来，是陌生的，也是遥远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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