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软枕铺，一夜无梦。
阳光透过窗户倾泻而下，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外头树干上的叶子已经掉得个七零八落，就只剩下孤零零的几片还在枝头负隅顽抗。
项磬睁开眼睛的时候强光一下闯进了他的视线里让他又眯上了眼睛，自己还蜷在被子里保温，旁边早已是空荡荡一片。
他支起身子发现已经没了昨天下午的那样酸痛，但还是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想象身体的异样。
刚想起身下床洗漱门就被推开了，任昱川一手端着个小碗一手还用瓷勺在碗里小心翼翼地搅和着，走了几步路才看见项磬已经坐了起来，才赶忙上前把碗放一旁先用脸贴了贴他的额头。
“头晕不晕？”任昱川声音在头上响起，声音有些闷闷地。
项磬摇了摇头，就着额前的碎发在任昱川脸上摩擦着，“不晕。”
张口声音就有些哑，把项磬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动了动喉结发现吞咽有些干涩，“想喝水。”
任昱川赶紧把人松开转身蹲在床头柜前给人倒水喝。热水是从保温杯里倒出来的，看起来像早就准备好了的，还氤氲往外冒着热气。
倒进玻璃杯里传过来的温度烫得任昱川差点撒了手，表情扭曲了好几下，把杯子又放在床头柜上，转身道，“水太烫了，我给你接点凉的兑兑。”
项磬坐在床上没吱声，只是目光一直落在任昱川身上跟着走了好久。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是那个被照顾的人了。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弟弟也是可以照顾别人的人了。
任昱川回来的很快，端着半杯凉的开水倒进了开始的半杯热水里，自己抿了一小口再笑眯眯地递给了项磬，“喝吧。”
任昱川眼带迷恋地看着项磬乖乖喝完半杯水，再端起刚刚的粥在手里搅着，“昨天半夜你忽然喊冷，然后开始出汗……”
项磬对这件事丝毫没有印象，就好像是任昱川临时杜撰的一样，“我不知道啊。”
“那就是把脑子烧坏了，”任昱川放下了手里的瓷勺，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项磬的额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被戳得有点难受，项磬躲了躲像看弱智一样瞥了一眼还在想戳他头的人，“你是智障。”
任昱川一下子愣住了，放下手里的碗郑重其事地看着项磬，接着转头朝外大喊，“爷爷，我哥脑子烧坏了——”
“滚蛋。”项磬伸手捂住他的嘴让他不再发声，昨天那件事情之后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任晟，自然也不想这么快就再面对他。
任昱川被捂住了嘴回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项磬，伸出点舌头在项磬的掌心里舔了舔，项磬想把手缩回来却一把被他握住了手腕接着吻在了手腕处低声说，“爷爷和阿姨出门买东西了，家里没人。”
项磬先是一愣，再想起他刚刚那样，另外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拍在了任昱川的后脑勺上，“敢骗我了。”
这巴掌打得不是很重，但是响声不太小，任昱川垂着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就像条被遗弃的小狗一样，“不敢，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你知道昨天我有多担心吗？”
“不知道。”项磬挣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下床去浴室洗漱，任昱川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碎碎念。
“你那个时候全身发抖，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被子也捂不热你，我真的好怕。”
说到最后任昱川一把从背后抱住正要开门的人，把头埋在他的肩颈，“哥，我以后不做了好不好……”
“别，”项磬在他怀里艰难地回过头，看着任昱川的发顶，抽出一只手弹了弹他的脑袋，嫌弃道，“你别以后没有成年生活赖我身上。”
还没等任昱川反应过来，项磬立马逃离他的桎梏躲进了厕所，一边反锁门还一边说，“别进来啊，我上厕所。”
外面没有回答，项磬就背靠在门板上喘着粗气，刚刚任昱川抱他的时候那种想要依赖的感觉安逸得想让他逃离，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他会习惯，他会沦陷，如果一直对他这么好……其实已经陷进去了，不是吗？
项磬掬了捧水拍在脸上，在心里自嘲道。
再开门的时候只看见任昱川坐在床角，眼睛盯着电视机，手上还在端着那碗粥，听到声响立刻回过头扬起了笑一只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地方，“快来吃，要凉了。”
项磬踱步到他旁边，下意识想挨着坐，差一点坐下来的时候又挪了挪地方，隔开了一点。
任昱川也没吱声，把碗和勺塞进了项磬的手里，自己朝他那边挪了挪，生怕项磬再逃似的用手揽住了他的腰，两个人的呼吸一下子就胶着了起来。
“你干嘛啊？”项磬手里端着碗不好动手，只能被他这么抱着。
“我怕你跑了啊。”任昱川的手臂怕勒疼他松了松劲，但还是把人牢牢地圈在怀里。
头靠得很近，呼吸间都交融在了一起，项磬只感觉任昱川的手臂开始有些收紧，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脸色有些赧然地挣脱道，“我跑什么，你松开点。”
任昱川眸色暗了暗，顷刻间散发出一阵强烈的信息素，项磬的声音一下子就小了点，还带着点软糯，“行了，别闹。”
“那你把粥喝了，胃空了这么久肯定饿了。”任昱川立刻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依旧搂着项磬亲了亲他的脸颊继续说道，“不知道好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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