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隔音效果不好，江安问池方之要不要出去谈，得到否定的答复后，江安领人去了阳台。
阳台凸在楼层外，光照特别充足，从前也因此死了不少花。之前池方之看见好看的盆栽就要买，兰花居多，但又不会养，折腾死了好几盆。后来江安看不过去，就自己在网上找了相关资料，知道这东西娇贵得很，摆在阴凉的地方用心喷水施肥，让池方之做个甩手掌柜就行。
现在池方之看见角落里的花半死不活，土干得不行。一下子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委屈，就往江安脸上甩了一耳光。
两个人正在阳台上相顾无言呢，江安冷得哆嗦，没等到人开口就迎来脸上热辣辣的一片，真真切切地懵了。
作为打人的那个，池方之也好不到哪去，但他还是强撑着问道，“你和黎修平怎么回事？”
江安左脸一阵阵地烧灼，“我们分手了，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你来有什么事，还有，请把钥匙还给我。”
池方之嗤笑，“对哦，我现在没身份。前男友有什么资格管你和谁在一块和谁滚上床。”
江安看着他再次重复，“你找我什么事？”
池方之扭头不做回答。
江安等了一会，看池方之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那就给我钥匙，请你先离开吧。别让你男朋友误会。”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做什么了能误会，你说啊。你刚刚才说我不能问你，那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池方之瞪着眼睛看他。
江安不知道这人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没有要管你。但这是我家，你直接开门进来，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进来。池方之，我再问你一遍，你找我什么事？”
“你对不起我。”
江安很干脆地回答，“是，我对不起你。”
“你跟他才见几天啊，这就搞上了？旧情复燃是吧，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你和我一块了啊，合着你一被人操的要反过来操我，还真的是辛苦你了。”池方之越说越凶，“你这个恶心的诈骗犯，你撒谎撒了三年，你累不累啊。”
“你说我对不起你，那三年我是对不起你。为什么又要扯到黎修平身上。他和我的事，跟你和我的事并没有牵扯。”江安不知道池方之哪来的火，更不知道对方怎么能消气。但是现在池方之赖在他家里不走这件事确实让他很头疼。“池方之，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我想做什么？你看看自己这个鬼样子！”池方之一脚踢翻阳台上的花盆，“你现在就这么护着他？”
江安急忙看了一眼楼下，立马将池方之拖回客厅，“你知不知道高空坠物有多危险？你刚刚那样，万一把有东西飞出去怎么办，万一楼下有人怎么办，能不能冷静一点别迁怒到无辜人员身上？”
“去尼玛的无辜人员！”池方之眼睛血红。
江安耐着性子恳求，“小点声行不行，有人在休息。真有事就慢慢说，或者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谈。”
池方之狠狠推了江安一把，像是不过瘾，扬起手又要甩下来。
江安在半空制住池方之，终于狠下心将对方的手硬折到后颈，“摸到了吗，现在冷静了吗？“
池方之在碰到标记的时候气势顿消，人像是浇了桶凉水般蔫了下来，不再作声。
江安松手，“池方之，你已经是有伴侣的人了，很快就要结婚。那个人对你很好，而我不是个东西，所以你要是不开心，想打想骂都随你。但是这次之后，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我们分开了，八个月前就分开了。你说我对不起你，我承认。但是说实话，这种对不起，是建立在我已经尽力的基础上。也就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对得起你的意思。
池方之，我真的没法更努力了。
你说我总是对你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但是我一直以为这已经是最热切的生活。至少我很喜欢，也很投入。
我从没有要让你伤心的想法，但是我的行为模式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你的伤害，这没什么可辩解的。
所以真的对不起。
你觉得怎么样才能消气？今天全部说出来好吗？
然后就好好和他在一起吧。
他是你的现在，也是未来陪你一生的同行人。”
池方之捂着脸哭，“那你就不要让我看见你眼里有光的样子啊，那你就一直让我觉得你是不会爱人的啊。你怎么能这样啊……”
“他是我从前认识的朋友，我们没有在一起。”
“可你爱他不是吗？”
江安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但池方之没等他回应，就又给出一句陈述，“你爱他很久了，不是吗。”
“你觉得我和谁亲近一点就是爱谁吗？池方之，你视感情如命，但我不是。”江安已经彻底放弃粉饰，“在你看来这是罪过，但我从来不觉得。归根结底，我只是为对你造成伤害这件事认错。”
“哈，你还没错对吗？你多正直啊，你多负责啊，你多光明磊落啊，你心里有人还答应和我在一起，多委屈啊。”池方之将钥匙扔在江安脸上，“可真够恶心的。你还说什么来着？不是？呵，我等着你栽在他身上的那一天。”
江安觉得当年和他告白的池方之如果见到现在的池方之，一定会是相当讽刺的场景。但他觉得没什么意思，直到大门狠狠关上，也是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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