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境界罢了，只要给她十年时间，她相信自己定是能够再修回来的。
“师父，你为什么要骗我！”辉夜嘶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歇斯底里，她想不通，突破而已，天道而已，为什么师傅会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骗她，甚至，不惜杀了她！
老者没有回答辉夜的问题，他痴痴傻傻地对着那妖虎的尸身笑着，嘴里的药渣随着嘴唇的蠕动而洒在了前襟。他嘴里不停地重复几句相同的话，眼神呆滞，神情涣散：“我寻到了大机缘，我寻到了大机缘，我可以证道成仙成为妖族的王了！”
过了一阵，好像是终于注意到了辉夜，老者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他平日里干净整洁的长衫上因为沾满了血液和药渣，脏得已经看不出了颜色。配上那一脸迷茫的表情，使辉夜险些没有认出来眼前人究竟是谁。
“师父，我是辉夜啊，您不认得我了么？”听到老者的话，辉夜的眼神里充满了错愕。
为什么师父会不认得她了？
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我是辉夜啊，您别吓我，您到底是怎么了？”也顾不得那污渍会蹭得自己一脸一身，辉夜飞身向前扑到老者身上，爪子紧紧地攥着老者的衣袖，神色哀婉地急声询问。
辉夜一边想将拿妖虎尸体推到一边，一边伸出伸出爪子想将师父脸上的污渍擦去，却不曾想这样的行为竟然惹怒了老者。
“你是谁，快滚开，不要碰我的机缘，”老者将灵力灌注于右手，猛地向前挥动，将辉夜从他身上甩开，使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辉夜本就伤重的身体，一时间伤上加伤，倒地不起。
看着眼前失了心智的师父，辉夜只觉得心如死灰，万念俱灭。
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成仙机缘，
那个疼爱了她四百年的师傅疯了，
她苦修了四百年的灵力与精神力没了，
她明明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可是却又没有任何可以委屈的立场。
因为，她是受害者的同时，也是一个施害者。
她忘不了那天，莫璇双目赤红的将她唤醒向她问话的样子。那小崽子，在莫璇心里一定很重要吧，而她却险些把人家最珍视的存在给害死了。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辉夜呜咽着，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她咳得越发猛烈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把那单薄的身躯活生生地震碎。
看着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少女，莫璇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他回身在辉夜身旁坐下，用尾巴轻轻地拍打着少女的后背帮她顺气。
莫璇心里知道，错不在辉夜。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辉夜施展了困梦术拦住他，伤重的老者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对荒下手。
所以，到底是谁的错呢？
是因为老者的贪念？
是因为辉夜的天真？
还是因为莫璇的大意？
不知道。
硬要算起来的话，大概所有的兽都有错吧。
四周居住的九尾猫，被少女的哭声吵醒，稀稀落落地探出了头来张望。
莫璇回身，用身子挡住了辉夜的脸，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起来吧，晚上风大，跟我进洞里来。”
莫璇知道，这位骄傲的大小姐，纵使是最落魄的时候，也是不愿意让其他兽看见她的眼泪的。
“你抱着我，把脸埋在我身上，不需要抬头，跟着我的指令走就好了，”莫璇轻巧地跳进辉夜的怀里，爪子抱住了辉夜的胳膊。然后用尾巴扫了扫她的后背，示意她赶快起来。
辉夜起身，将莫璇搂在怀里，然后把脸深深地埋在他柔软的白毛里。
她不知道这世间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她只知道，在这个夜晚，她坚持了四百多年的骄傲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莫璇见到了她全部的脆弱，却并没有趁机落井下石。他选择了替她把这些脆弱保管起来，然后用一个最温和的方式一并还给了她。
闻着充盈在鼻尖的奶甜香，辉夜忍不住心里想着：可真是一只温柔又天真的小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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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这章是我熬夜写的，我需要戴假发上学。
莫璇：你早八百年前就秃干净了，别赖写小说身上。
ps：最近真的，改文改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发展了。存稿也越来越少，总有一种山穷水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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