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小鸟飞到树干上,欢喜地蹦来蹦去,叫站在树下的小鸡一起上去玩。
小鸡知道,他不会飞。那时他有点怨恨无知却拥有翅膀的小鸟,他离开了那颗该死的树。
后来,小鸟落了羽毛在土地上,不留恋的离开了,留给小鸡的,也就只剩这一棵树。
自然是比不起小鸟的。
但是一棵树,就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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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过多久,一只熊猫来了。
熊猫带着太阳,拿着他自己摘的星星,走到了小鸡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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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头发的师父来了。
是沈辰朋友认识的一位有多年剪发经验的叔叔,据说人也很好。沈辰私下和人沟通完以后,这天便抽空来疗养院把陈承的头发修上一修。
今天叔叔穿得稍稍有点正式,沈辰在门口看见人的时候这位叔叔身上套着黑色的西装套装,他想了想,让他把外套脱了,穿着里面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进了屋。
陈承坐在窗边发着呆,一如既往没做出什么反应,直到沈辰开口,才缓慢的转过身子,眼神投向那位理发师。
……
当那双大手轻轻触到他纤细的脖颈时,男孩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后意外的没什么排斥反应。系好毛巾和塑料布,理发师开始认真的给陈承理发。
从事理发这一职业的人向来习惯性的一边工作一边和人聊天,过一会这位理发师便主动和沈辰搭了话,从家庭谈到社会,又谈回教育问题。
“我家是一对双胞胎男孩。”理发师笑着,眼神里都是幸福的意味,“他们现在上初中了,现在青春期,有喜欢的女孩也不和我说了……小时候还围在我身边和我说,他最喜欢班里哪个女孩,想和她结婚……”
沈辰笑了笑,客气的回应了几句便不再作声,他没有子女所以有些话不适合说,他看着陈承的反应,陈承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送理发师离开,疗养院的阿姨知道理发师有一对可喜的双胞胎男孩又在厨房掏了一堆新鲜的食材非要理发师拿回去,最后在阿姨的一再坚持下,理发师无力抗拒便收下了。
沈辰送理发师到楼下时,陈承坐在椅子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温柔的手绕过他的脖颈,给他系上好看的黑色蝴蝶结,和他说,你是今晚这个宴会的小主人,你是让我骄傲的儿子……
那个人的皮鞋永远都是干净的,脱掉的外套,身上有风雪的厚重味道。
沈辰轻轻关上那扇门,陈承仍旧坐在剪头发的位置上,他面对着窗户,有眼泪无声的流进他的衣领里。沈辰动作愈发的轻,他搬了椅子,坐在陈承的旁边,视线投到远方。
等。
等风等雨,等陈承愿意醒来的那一天。
-
沈辰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近期他准备带陈承去买糖果,去离这儿不远那个糖果店。
虽然在他看来不远的糖果店,但于陈承来讲,要走过一段空旷的马路,并且还要走一段商业街才能到达的糖果店,真的是一个挑战了。
这阵子陈承进步也很大,尽管还是不太爱说话但是肢体语言恢复的速度快了很多。天气稍稍好一点的时候沈辰就带他下去走走,并且让他体会各种东西不同的感觉。摸一摸粗糙的石凳,摸一摸晾衣杆的温度,以及一把土在手里的感觉。
天气愈发干冷,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近期下雨却格外的多。
沈辰冷得套上了两条秋裤后又去学校办理各种各样的手续,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外边的小雨已经停了。
地面一小片不显眼的潮湿,沈辰回到疗养院时候又是饭点,进了院子,却发现陈承躺在树底下的泥地上一动不动。
一瞬间沈辰的大脑空白着,他听见自己脑中细微电波连续的长鸣,紧接着他就已经跑到陈承的面前了。
陈承并没有发生什么。
他没有从二楼一跃而下,按照阿姨的话讲,陈承大概只是想在那里躺一躺,感受一下大自然。
陈承见他回来了,从地上安静的爬起,随后又慢慢看向那棵树,嘴里自言自语了一句。
“……真的很疼啊。”
“下次可以带上我吗?”沈辰问他。
陈承回头看他,眼神里有淡淡的疑惑,但接着便烟消云散了,他看见沈辰手扶着地坐到地上,接着,也躺了下来。
地上雨润过的泥沾了他白色的外套,他胳膊架在脑后躺下,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地吐出来。
“今晚阿姨做的应该是糖醋小排骨……我闻到香气了……”
陈承心中的思考停滞片刻,在听到沈辰的话后,他不自觉地露出了浅笑。
于是,陈承和沈辰一起回了二楼,门口阿姨拿着冒着热气的汤和饭菜,冲他们露出温柔的微笑。
生活啊,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呀。
-
韩蔷在时隔半个月以后,送来了一些照片,是陈承以前的一些照片,有高中时期的,也有一些初中的。
那时的陈承比起如今的他看起来要更加精神,抱着各种各样不同的奖杯,还有作为优秀学生在新生入学典礼上发言的照片。
接着翻下去还有一些日常照,有的拍的质量很差,估计是当时别人的抓拍,韩蔷为了弄照片估计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遗憾的是,韩蔷没能找到陈承高中时期的日记。她不确定自己的儿子在高中时候是否记日记,是陈起告诉她,陈承是个不可能不写日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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