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应召女郎”林清清又上工了。
对面,方惜得神色温和地说着什么,一边还细心地为她布菜。林清清的心思却不在于此,自从她“大彻大悟”之后,对于“维持身材”也不再那么执着了,虽然饭量还是大了这时代的贵族小姐许多,但也不再大得吓人了。
因此,她的体重也就勉强维持在了一个略过丰腴的状态,虽然依然和宁朝时下细柳扶风的审美不符,但一白遮百丑,勉强还能够得上燕春回那句“玉雪可爱”的评价了。
她这些日子满脑子都是怎么在明年大灾来临之前筹措粮食衣物和药品,但只有当这些问题真正摆在眼前的时候,林清清才知道,她先前那些构想有多么的可笑和无力。
且不说筹措物资需要一大笔银钱支撑,不要说她一个深闺小姐,就是整个定远将军府也没这个财力。自古兵权、财富最为君主猜忌,林家手握重兵,若是再有巨富,就算什么也不做,但凡皇帝有点权欲的,绝对宁可背着骂名也得先把你办了。
因此林家除了该有的封赏其实并无太多谋财之道,传承也不够久远,在扎根经营数百年的世家大族之中甚至算得上清贫之家了。
再则,虽然豪族富甲积蓄粮食是大家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但也都有个上限,一般绝不会超过两年的口粮,除非是做粮商的。何况宁朝世家都有封地,存的也是自家田庄产的粮,以防灾年多存点粮也无可厚非,与大量采购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衣物药品也是如此,明目张胆大肆购入绝无可能。
想要像小说里那样随随便便靠着先知的能力广积粮,说不得不出半个月,一个谋逆的罪名就下来了。
林清清虽然知晓未来,但细细想来,自己竟然无能为力。
她家世称得上显赫,却也备受猜忌,如履薄冰。她有一个可称全才的师傅,但也只是挂名背景板,实际上难寻其踪。她受现代二十多年先进科技与文化教育,但应试教育的东西早被她忘光了不说,能适用于古代生活的知识少之又少,还能背出几首古诗已经算她走运了。
林清清长叹一声,更加食不下咽了。
“是偿的不是,未曾慎重思虑便相邀出游,倒让清清烦闷了。”
方惜得已经放下了布菜的筷子,站起身来躬身作了一个深揖,把林清清都吓了一跳,赶忙起身避让。
从赏菊宴这种官方承办的相亲宴就能看出,宁朝民风还算开放,非正式场合对礼节的要求也不高,对女子约束也少,甚至女子离异再嫁的都不少,算得上是原作者给女主营造的一个比较良好的社会环境,也因此,林清清那些退婚风波才这么容易翻过篇去,虽然也少不了闲言碎语就是了。
但作为世家女,林清清回府之后还是恶补了好一段时间礼仪,这才每每踩着红线,让人挑不出什么大错来。
方惜得作为少傅,此举算得上是极重的礼了,林清清二丈摸不着脑瓜瓢,只好硬着头皮也对着方惜得福礼。
只是不知道一旁侍候的人看见两人吃着吃着突然对着行起礼来了,会不会心中暗骂“两个二傻子”了。
另一边,方惜得看着林清清无辜而又茫然的眼神,也是心中叹息,赶紧示意一旁小奴扶她入座。
他虽冠有“智计无双”之赞,但也实在对面前之人无计可施。
他心中有十年的感恩,十年的思慕,亦有再见的惊喜,与求亲被拒的怅然。
乍闻十年等候之人已另有意中人,当时心中只觉似有所失,却也不觉过于悲痛,本以为就此罢了,只余恩情日后再报。却不想此人平凡外表之下却藏有满腹才情,引人惊叹。
他虽是迫于太子压力,不得不做这横刀夺爱的小人之举,但心中隐隐约约一丝窃喜却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
好像有了敬王眈伺在旁,又有太子挟威在后,他就像是有了理由保护她免于风波似的。
眼下太子给的两月之期已过泰半,他虽时常邀约出游,而她不知何故竟也欣然应允,看起来似乎情谊渐浓,但他作为当事者自然知晓,这人心里与自己还是生疏得很。
隔了十年,他终于又尝到了久违的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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