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看下你的房间。”梁霄说道。
叶瑞忻跟着梁霄走上了楼。房间明显有整理过的痕迹,许多家具已经被移除了。几乎不可见任何尖锐的东西。
“我想一个人静静。”叶瑞忻忽然说道。
“好,我就在隔壁。”
梁霄走出了房间,叶瑞忻一个人站在窗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是叶瑞忻第一次体会到被毒品支配的痛苦。一个妄想控制命运的人却被毒品彻底控制,这算不算讽刺?
叶瑞忻同一般吸毒的人不同,他从来没有对***的来源有任何的担忧。就像他说的,他的钱够他吸毒到死。在不受毒瘾支配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同常人无异,甚至可以依靠毒品缓解腰伤的疼痛。
叶瑞忻这几年就这样麻木地和***一起共生着。但“吸毒者”,这三个字就像一个毒瘤,滋生在叶瑞忻的心底。
即使早死,又有什么可担心的?这具躯壳不早就该死了么?
叶瑞忻常常这样想着。但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着他,离开***,不要如行尸走肉般活着。不该堕落下去,不该让乔哥用命换来的命这样一点点死去。
梁霄今天的出现将这个声音具体化。叶瑞忻想要借助这个力量摆脱毒品的控制,真正地活着。所以他决定戒毒,是真心的。但当大脑意识到将再也没有***的时候,叶瑞忻原本平静的情绪开始变得焦躁。
一把将房间的窗帘拉上,叶瑞忻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他想趁着身体还没有那么难受的时候睡着,那样时间可以过得快些。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叶瑞忻看了看手表,才九点多。
叶瑞忻是被毒瘾惊醒的,浑身异常地酸痛,仿佛每个关节都在什么东西啃咬一般。他知道身体开始渴望毒品。叶瑞忻一动不动地继续塘镇,然后再次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全身放松。
***罢了,连死都死过,***又算什么?
有那么一个瞬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但一瞬间后,毒品就将此刻的意志力击溃。
叶瑞忻的思维开始处于混沌状态,身体在骤热骤冷间转换,肌肉传来异样的感觉。不是痒,也不是痛。很难言语去形容这种感觉,让人不住在身上抓,想要驱赶那种痛苦。但都犹如隔靴挠痒,毫无用处。
此时的叶瑞忻已经没有办法继续用思维控制自己,无论以什么样的状态生存着都是一种煎熬。叶瑞忻唯一想做的就是离开,回到可以拿到***的地方。
听到急促的开门声,梁霄立刻走出房间。
刚才离开的时刻,梁霄特意将门锁了。需要用房间内的钥匙才可以打开。在几声急促的把手转动声后,传来了钥匙与匙孔混乱的转动声。那种带着仓惶的声音绝对不是正常人开门的声音,梁霄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梁霄急忙走向叶瑞忻房间的时候,门刚好打开。梁霄拦下了叶瑞忻,将他挡回房间内。此时叶瑞忻挣脱的力气比梁霄预想的大很多,梁霄只好用后背抵住门然后上锁拔下了钥匙。
“我要回去。”
此时的叶瑞忻神情已经和平时有很大的差别,眼神浑浊恍惚,他全部的精力都对着梁霄身后的出口。
“让我出去。”
梁霄拉住叶瑞忻的手,让他不再继续在身上乱抓。那一道道红印在他苍白的皮肤留下的痕迹刺痛着梁霄的眼。
“熬过这一次,下次就会好很多。撑住!我陪你。”
梁霄有力的怀抱和声音让叶瑞忻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在旁人或许此刻就会同梁霄发生争执,想要冲出房间,叶瑞忻没有。梁霄的出现提醒着他摆脱毒品的渴望。意志力让他再次坚持了下来。
叶瑞忻紧咬着牙关回到床上蜷缩着,瘦弱的身体将单人床都对比得空荡荡。
梁霄坐在床边陪着叶瑞忻,叶瑞忻却转过了身。叶瑞忻不想梁霄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现在样子很难看,眼泪和鼻涕正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梁霄是他此刻的精神支柱,但他还没有勇气将自己的这一面暴露在梁霄面前。
梁霄懂叶瑞忻,所以他一言不发地守在他的身边。看着叶瑞忻因为痛苦地在床上挣扎,看着床单被他紧握在手里,用力到发抖。梁霄很想为他做什么。
梁霄是医生,他可以让人摆脱痛苦,得到救赎。可此刻面对着叶瑞忻,梁霄竟然无能为力。他只能看着叶瑞忻受着煎熬,只能这样看着。
较梁霄的心痛,此刻叶瑞忻正在受着更加痛苦的煎熬。忽冷忽热的感觉依旧持续着,但肌肉已经不再是酸痛,取而代之的是五脏六腑的不适感。整个人仿佛被拆散了,所有的器官乱作一团,相互撕扯着。随着时间的流逝,痛苦以倍数加剧。理智在一寸寸地瓦解,只有一个意识清醒着,那就是对***的渴望。
只要一针,就可以立刻摆脱此刻的痛苦。
结束这种比死更可怕的痛苦。
叶瑞忻转过身,紧紧拉着梁霄的手乞求道:
“梁霄,让我打一点。”他的话断断续续,不可控制地吸着鼻子,“就一点。我受不了了......我先打一点,然后慢慢戒……好不好?”
看着叶瑞忻此刻的模样,梁霄一时语塞。如果不是***,如果是其他的任何东西梁霄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替他拿来。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但他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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