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笙颤巍巍的把帕子递给面前的男人,书生接过来擦了擦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瞬间换了一副样子。
纪兰笙不知道自己刚刚是看错了还是怎样,但眼前这人刚才的样子实在是太过骇人,让她心有余悸。
“这……”
“这真的是,可能……不知道哪家孩子扔的。”男人讪笑,也只是随口应付着。
可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今儿本就是私会,自然是选了个没人来的地方,怎会无缘无故的冒出来几个被啃了一半的果子来。
他说是哪家孩子扔的,但这放眼望去别说是孩子了,连鸟雀都没几只。
纪兰笙莫名觉得慎得慌,便不敢再多呆,只好随口找了个借口离去:“我出来的也够久了,家里该催了,薛郎先回去收拾下罢,民女就先告辞了。”
薛平喻还想争辩两句,但纪兰笙态度决绝,他也不好太过急功近利,只是点点头,寒暄两句便放姑娘走了。
待纪兰笙转身离去,男人脸上做出的笑容也瞬间撕下,咬牙切实的捏着腰中的玉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一脚踢进了旁边的树林里,他也跟了上去,走到树林里不见了。
被人宣泄的这么一踢,林诃也感觉像是地震了一般摇晃了两下,便漂浮在了空中,躲过了地面的震动,看着那男人钻进树林里后便进了这空间,此时正跟她面对面。
林诃手下一转,伸出食指飘到薛平喻的面前,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女人尖锐的指甲穿过了薛平喻,整个人也像是向前扑了一下似的穿了过去,林诃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薛平喻毫无波动的依旧满脸丑恶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又多了几分冰霜。
“行,秦平之你是真的行。”
要她来攒功德把她弄成了一个男人的随身挂件不说,甚至连实体都不给她,除了这园子里的东西她什么都碰不到,攒你七舅老爷的功德。
林诃本是不想管什么功德不功德的,但她好歹也是堂堂神鸟,给一个男人做随身挂件?
开什么玩笑。
林诃磨磨牙,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你告诉秦平之,让他自己泡油锅里好好呆着等我回去扒了他的皮。”
玲子两头都不敢惹,只好捂着嘴巴当作自己不存在。
薛平喻听不见林诃的话,也看不见林诃的人,他只是自己盲目的暴躁的寻找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纪兰笙不知道为什么,他可是知道的,要说为什么会凭空出现,那就只可能是这个玉石空间出了问题,可是他左找右找也没发现哪里不对,气的他掀翻了地上的水桶。
而站在他身后的林诃看着他出遍了丑态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手心微微泛着一点蓝绿色的光,缚魂锁穿过她的五识和骨头,封住了一身大部分的法力,现在能用的也只剩下这么一招儿了。
林诃抬手覆在了薛平喻的后脑勺上,后者并没有任何感受,但是蓝绿色的光顷刻间笼罩了薛平喻的全身,林诃缓缓的闭上眼睛,默念咒语,再一睁眼孔雀蓝色的虹膜,千万景象在她的眼前闪过。
男人对女人是真的好,大大小小的事情无微不至,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地方副官,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能力,全靠一张嘴骗得了女人的垂怜,也哄的老丈人开心觉得两人两厢情愿便允许了这桩婚事。
女人是真的善良,这玉佩原本便是她的,她用玉佩造福一方百姓,却因为嫁给了男人,都成了地方官的功德。
女人觉得男人对自己好,自己多给自己男人长点脸也没什么不对的。
只是女人家是地方有名的富甲,男人的身份只能是入赘。
而男人本来的目的就是借着女人打进他们家里,暗地里参和家中的生意,搞了不少不干净的交易,给自己赚的金盆钵满,可惜天不遂人愿最终被朝廷查了下来,女人一整家都被男人牵连锒铛入狱,而男人也被问斩。
林诃眼中的光芒逐渐散去,瞳孔也变回了黑色。
她刚刚并非是看透了薛平喻的未来,这些东西是薛平喻自己的记忆。
林诃是天生神鸟,双眼如炬可看破本质,但未来是天机,就算是成佛之后都未必能知晓。
尽管人的生平都是写在生死簿上的,但哪怕是佛祖也没有权利去翻看更改一个人的生平。
薛平喻不过是一介凡人,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东西,又是如何改变了命运,拿走了本该属于纪兰笙的玉佩。
如果林诃没猜错的话,纪兰笙功德圆满,玉佩本是上天赐予她的机缘,看她如何使用,若是使用正当便会超脱人道,正式飞升。
她在被关在灵山的那几年,虽然不曾与人交流,但终归书看了很多,再加上她确实有佛缘,看起来并不吃力。
林诃会的东西其实很多,秦平之也是算准了她这一点,知道她被逼到这个地步上来了肯定会好好的做完了事情再回去考虑怎么扒了他的皮。
但偏偏林诃就是吃这一套,不然她也不会因为憋了四百年就去吃佛。
在她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薛平喻已经因为没有找到缘由生气的走了,目前她正在随着薛平喻走在回家的路上。
林诃回忆着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突然抬头看了看西边一片金灿灿的稻子。
“是饥荒啊。”
——
纪兰笙躲着门口的下人,偷偷的躲在房檐下钻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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