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容景十八岁成人礼，当天晚上，容家热闹非凡。
“你到哪儿了？”
“门口。”
容景扯了扯领带，往下张望，果然看到了应绪川的身影。
“我下来接你。”
容景飞速奔下楼，应绪川今天穿了一件不太合身的老式衬衫，看到容景时，惯来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些许不自在。
“进来吧。”
“等等，”应绪川拽住人，“礼物。”
容景惊喜地接过应绪川手里的盒子，“谢谢。”
今晚来的全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应绪川坐在角落，看着周遭形形色色的人，西装革履，推杯换盏，容景穿着西装，穿梭其中，俨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应绪川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客厅，有一小部分客人还没到场，应绪川走到阳台，接了个的视屏。
容景应付完客人，到处搜寻应绪川的身影，锁定阳台上单薄的身影，猫着身子穿过人群，轻手轻脚地走到应绪川身后。
“在看什么？！”
容景从应绪川身后“蹭”地一下冒出来，双手“啪”的一声拍上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声音洪亮，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一时之间，世界都安静了。
应绪川就这么保持着被两面手掌夹击的姿势，平静地握着手机，而对面，整个教室的孩子们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视屏里平时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老师，被一个男孩这么滑稽地捏着脸……
不知是谁的笔，“噔”地一声，不合时宜地掉落到了地上，容景这才后知后觉地瞄了眼手机屏幕，“你这是……在干嘛？”
“有点事。”
容景盯着屏幕那一双双探究意味十足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火速赶来的陆白被这一口突如其来的狗粮塞得差点呕血。
“你们三个怎么还在外面，快进来，开席了。”
容景再次转过头睨了眼屏幕，应绪川已经把视屏掐断了。
饭局很热闹，容景站在容铭江和夏莉中间，被一圈人围着切蛋糕。
陆白顺势坐在应绪川旁边，顺势凑过来，“这么看，老大还挺有范儿。”
应绪川闷了口酒，不置可否，大千世界被割离成无数的碎片，对面的人太闪耀了，或许，从相遇的初始，他们就不是同一维度的。
“叮！”
应绪川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容景发来的。
“滚床单吗？”
应绪川看着不远处朝着自己挤眼的人，打了个问号。
一分钟后。
容景：“？”
应绪川：“滚！”
“ojbk！”
应绪川：“我让你滚……”
“我滚过来了。”
应绪川回过头，看着神出鬼没的人，“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
应绪川有些不自在，“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当然好看。”容景笑眯眯凑上前来，舔着脸掏出一个信封，“回礼。”
应绪川顿了顿，接过信封，手指捻动了几下，估摸着是一张卡，“这是？”
“回去再打开，我先去那边。”
应绪川眸光闪闪，“嗯。”
宴会还没结束，应绪川就被张家夫妇喊回去了，张家夫妇和丁敏约了谈判。
“好歹当初也是我们把他从福利院领回来的，你现在说带走就带走？凭什么？”
“该给的，我都会给。”
“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给的清么？”
“据我所知，这几年你们夫妇并没有善待我的孩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条件你开，我会尽力满足。”
应绪川手握钥匙，立在门口听着屋里的谈话，自从搬出去后，这是他第一次回张家。
“站在门口干嘛？”
张佐丰捻灭手里的半支烟，扔了两粒口香糖道嘴里，“进去啊。”
“哟，这么热闹，这位是？”
张左丰看着丁敏。
张父厉声勒令，“你回房间。”
“绪川！你终于回来了！”
张母看到应绪川后，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声泪俱下，上演了一出“骨肉分离”的大戏。
“你是不是早就跟他回来了？你是不是想跟这女人回美国？”
“对于你们来说，我的想法有这么重要吗？”应绪川冷漠地站着，“为什么领养我，理由你比我清楚，该还的，我会慢慢还清。”
应绪川语调平静，一字一句却都像是尖锐的玻璃碎片，扎在张氏夫妇的心口。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张父颐指气使，“这么多年，我们是没供你吃还是没供你穿？你拿什么还？”
“你们想让我拿什么还？”应绪川无力地垂下头，像是被人抽空了精气神一般，“拿我的命么？是不是我不出生会比较好？”
应绪川垂眸，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过去的人生，放佛一个没有温度的笑话，这些又该由谁来买单？
“绪川。”丁敏听着难受，应绪川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对自己失职的控诉。
张母情绪激动地揪住应绪川的裤腿，像是急于抓住什么， 张父则在旁边气的大骂“养不熟的白眼狼”，应绪川背光而立，自始至终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好似一个冷面修罗。
“老大！你听说没？”
陆白咋咋呼呼地奔进教室。
“什么事？”容景看着陆白，“先把你嘴边的饭米粒擦掉再说。”
容景随意抹了下嘴巴，“应神要出国了！”
“你说谁？”容景怔怔地扭过头，“你说，应绪川要出国？”
“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刚刚有人去办公室交作业，听其他老师说的，听说走的很急，现在正在办离校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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