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话？她心中有些后悔。与此同时，她耳朵也肉眼可见地红了，不过还好红不上脸，要不然明珠临行前给她上的胭脂都白费了。
“殿下今日会喝酒吗？”她端端正正地坐着，怕一不留心衣服上弄了褶子。
“不会，自从知道不能喝后就很少喝了。”
那她可见到过两次，两次醉酒后扶他也没有像侍女那样说的被他秋后算账。“今日殿下是主角，想必来敬酒的人会很多，要提前把酒换掉吗？”她上次见过周温安不动声色地把酒水换成茶水，但上次他也不是宴会重点，就算是换酒也不起眼。这次办的是洗尘宴，接的是凯旋的将军，周温安定是被众人眼光锁定的人物。
“要。”
“怎么换？”
“我提前派人打点过，今日我的酒水都会换成茶水，你不必担心。”他眸子里含着笑，放到她身上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
她放下心来，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南门了。
今日的洗尘宴果真比她之前参加的两场还要热闹，人来了很多，放到她和周温安身上的目光带着疑惑和探究。她轻舒气，调节了一下表情，便换上了得体的笑容。举手投足的气质只让人觉得这是位京都的官家小姐，不会觉得是位走南闯北多年的江湖客。
落座。
往日里她以侍卫的身份跟着他，都是站在后面的，穿的也不显眼。今日换了身打扮，她都有些不知道该站哪儿。
“殿下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穿这一身？”在一开场的歌舞声掩饰下，沈长缨压低了声音问他。“我在这儿，感觉有些不自然。”
“我今天以什么身份归来的？”
“主帅，”她还再加上了一句，“凯旋的主帅。”
“如果你是那些大臣，你知道今日会怎么做吗？”他喝下酒杯中的茶，然后看了远处那些重臣一眼，“我要是他们今天得想着法子给我塞女人，不止他们的女儿，可能还要带上好些舞姬。”
沈长缨眼睛不可觉察地冷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到那个知书达理的模样，“所以您打算用我来挡吗？”她这话有八分理智，有两分的失落。
“我记得乞巧节那天，你问过你侍女为何璟王府府中为何多年没有女眷。”这件事他记了挺久的，觉得还是要说清楚。
沈长缨见他再提起两个多月前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心提了起来。
“皇上这么多年一直很想给我寻一门亲事，他没有满意的，我也没有满意的。”当皇帝和他本人都不乐意，谁又能硬生生给他塞人呢？这也导致别人连儿子都抱上了好几个的年纪，周温安还未婚配。
说起皇帝对周温安的态度，很多人都会觉得奇怪。一方面，璟王府的府邸和平时待遇都是最好的，隐隐约约还有要压太子一头的趋势，就连封地也没让他去，而是继续留在京都。另一方面，皇帝当初的确没立周温安为太子，而且后来有人指出太子太过意气用事的时候，他还会生气。
对周温安太好了，但是到了真正交权的时候又偏偏不给他。
“原来是这样。”她笑了笑，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酒过三巡，她觉得宴会里太闷，跟周温安说了一声就到了外面，自己到了暗处，看着那不远处的晚风树发呆。
身后有传来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如果不是她常年练出来的耳朵，应该是听不到的。沈长缨没带刀，等那人快接近她的时候，她飞快地拔下那只花簪，一只手掐住那人脖子一只手握住花簪要刺了下去。
“沈长缨你**快给我住手。”那人压低了声音吼她。
她借着昏暗的光仔细地看了一眼，哦，那双含情似水的眼睛除了左芳舟还有谁？这人说要逃出来还真逃出来了。
“为什么要住手，你上次可是要杀我的，我好不容易先下手为强一次。”她将银簪慢慢的拿到他脖子上，最终簪子锋利地那一处抵上了脖子。“我还没有试过用簪子杀人，今天要开荤吗？”她向他笑了笑，明明笑容满目的脸上却让他生出了寒意。
“手别动，硬要跟我比的话，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簪子快。”她冷冷地抛下这一句，“今天又来杀周温安的？”
“...是。”
这人是有病吧？明知道打不过她还要再来杀一次。她心想，但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
“沈...姐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次吧。”他忽然换了种语调和称呼，打沈长缨一个措手不及。
“你闭嘴。”她松开左芳舟的脖子，后退了几步。“不是来杀周温安的吧？是来杀我的。”
她的存在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吗？比预想中早了很多啊。
“怎么又被看出来了。”左芳舟蒙面布外那双眉眼弯弯的，一看就笑的很开心。“是毒啊。常明先生行走那么多年，小小的春水渡应该不成问题吧。”
春水渡不是致命的毒，是春|药，怪不得左芳舟今天的身上那么香，应该是从左芳舟靠近她的时候就进入口鼻了。
左芳舟不是要杀他，是得了谁的令要绑她回去。
谁的令？
谁的目光赤|裸裸看过她，还能请得到左芳舟？
——周德旭。
“当然不算。”趁着药性还没上来，她拿了花簪猛地向他胸口刺过去，左芳舟闪了一下，花簪没刺到心脏，但也扎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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