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凯看夏桉羽给吓得不轻，于是帮着介绍：“他叫夏桉羽，比我小两岁。”
老母亲问：“是干啥工作的呀？”
徐凯：“是……拉小提琴的，演奏艺术家。”
老母亲这就来了劲，搂着夏桉羽的肩膀：“哎呦，你阿姨年轻时也会拉小提琴，咱们家那徐凯可不懂这些，他就是个只会打架的糙老爷们，你可得多熏陶一下他……”
夏桉羽不敢说话，只好频频点头。
徐凯：“……”
老母亲：“哎对了，我上三楼给你把床铺上，咱们那空调效果不太好，怕把你冻病了，给你找个厚点的被子……徐凯，这两天让小夏睡你的床，你上客厅里打地铺吧……”
老父亲接话：“你那房子就一个床吧，你们在家里怎么睡的？”
徐凯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夏桉羽靠到徐凯身边，小声说：“我不太敢一个人睡，在家里的时候……都是跟阿凯睡一起的，没关系的……”
老母亲有些诧异地看了徐凯一眼：“你们一块睡呀？”
徐凯只好点了点头。
老母亲不止怎么就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哎呦，都睡一块了……”然后捂着脸上楼铺床。
老父亲烧饭的水平很是高，只可惜徐凯一点也没有遗传过来。
饭桌上夏桉羽听来了不少徐凯小时候的事情。
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差点被拐卖，急坏了一家人，幸好后来报了警给找回来了。
读小学的时候就不爱学习，但也不干什么坏事，只是单纯不喜欢读书，有次考试成绩太差被找家长，老父亲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他的屁股。
中学时期遇见有个小男孩遭到校园欺凌，上去就跟那一群大孩子打了起来，虽然受了点伤但还是打赢了。那几个大孩子被打进了医院，家长就到学校来闹事，学校弄明白了情况之后，不仅帮着徐凯说话，还把那几个大孩子退学了。
读警校那几年把贪玩的性格打压了不少，好像还不明不白谈了恋爱，有一年大雪封了铁路，就把那个回不了家的男孩子带来过了个年。
这天晚上，徐凯很早就困了，也不打算守岁了，夏桉羽怕打扰他，也早早地睡下来。
两床被子本来是一人盖一床，徐凯怕夏桉羽觉得冷，于是把两床被子压在一起，两人共着盖。
两层棉被，两个人的体温，确实温暖不少。
老父亲和老母亲在楼下看春节联欢晚会，乡下还能听见些烟花和鞭炮声。
徐凯并不为之惊扰，很快就睡熟，说了几句梦话，夏桉羽一句也没听清。
第二天一早，夏桉羽起床喂猫，结果发现老父亲已经早早地起床喂过它了，正在院子里给猫顺毛，于是只好回到楼上。
老母亲就一脚踹开徐凯的房门，把他摇醒：“看哈别个小夏几勤快，李咧，一得合奇辽碎碎辽奇……”（看看别人小夏多勤快，你呢，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
徐凯把头蒙进被子，毫不理会。夏桉羽听见动静，走进房间，小声说：“阿姨，他好不容易放假，让他睡会儿吧，他平时工作很辛苦的。”
果然夏桉羽讲话格外管用，老母亲这就出了房间，顺手关上门，下了楼。
徐凯这才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夏桉羽重新钻进被子里，徐凯忽然就翻了个身，搂住夏桉羽的腰，眼睛都睁不开，朝着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说了句：“新年快乐。”然后转过身，继续睡觉。
03
对于许临瀚和白昼来说，祭祀才是春节最重要的事情。
不过，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去陵园。
白昼开车跟着导航走，去了北岸区的一处居民区。
白昼停好车：“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替我向他们问好。”
许临瀚也没反对，下车去后备箱提上带来的年货就往楼里走。
这里是乔娇的父母的住处，许临瀚时常会来探望两位老人，有什么好东西就给他们送一点。乔娇是独生女，她离开之后，就由许临瀚来尽这份孝心。
用许临瀚自己的话来说，他对待乔娇的父母比对待自己的父母更孝顺，一定程度上 ，他很讨厌自己的父母。
白昼一直都知道许临瀚跟家里关系不太好，但也没想到是差到连过年都不见一次面的地步。
白昼是个挺独立的人，父母在她读中学的时候因为一起实验事故而离世，她成年之前住在亲戚家，随后去京城读了大学，再回到故乡参加工作，一个人住在父母留给她的旧房子里。
但再独立的人也会有感到寂寞的时候，尤其是人们都阖家团圆的日子里。
这时候，没有家的人，该怎么办呢。
许临瀚很快就回到车上，白昼问：“怎么这么快？”
许临瀚：“没在家。”
白昼：“东西放门口了？”
许临瀚：“嗯，他们……应该知道。”
白昼：“那就好……现在去哪？”
许临瀚：“都可以。”
白昼：“好吧，那先去北郊。”
江城市的陵园很多，许临瀚要去的那一座在北郊，白昼要去的那一座在南郊。这一天里更多的时间都花费在路途上。
乔娇和许安言在陵园的边缘区域，更远的地方，这座陵园还会扩建。在这个年代，给自己买一方沉睡的土地，也会花上不少钱。
两个人从停车场往里走，节日时这里禁鞭，但还能闻见些香火味。这里来往的人很多，有一家好几口人，也有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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