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北岭点点头，兀自流着泪。
——
秋北岭醒来时，周身黑暗笼罩，看样子更像是天还未亮。
秋北岭翻了个身，身体某些部位隐隐的酸楚感传来，像是在提醒他方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陈默并不在身边。
秋北岭知道的，他看见了，那一通未接来电是白昼打来的，他想也不用想。
——
陈默是晚上回到家的，夜不算很深。
打开门，家里没有开灯，却被窗外城市的灯光照得透亮。
秋北岭坐在窗前，端着一个酒杯，脚边放着一瓶红酒。
秋北岭隐约能闻见一股香水味，更像是女式香水，不是无意沾染，而是刻意喷在身上，为掩盖某种气息而迫不得已。
这是陈默从白昼那里借来的，他特地看了一眼香水的名字，是黄玫瑰的基调。
黄玫瑰，象征着死去的爱情。
陈默从卫生间走出来，秋北岭正看着他，忽然举起了酒杯：“陈默，陪我喝酒。”
陈默点了点头，走到窗前，坐在了秋北岭身边。
陈默：“怎么忽然想要喝酒？”
秋北岭给陈默添上一杯：“我哥哥很爱喝这一款红酒，我很怀念它的味道，没想到国内也能买到……真令人意外。”
陈默小抿了一口，他平时并不常喝酒，对自己的酒量难以估量。
秋北岭：“可惜，似乎并不是正品，比我记忆里的味道略微苦一些。”
陈默端着酒杯，看着倒映在杯中的光晕。
秋北岭：“不过没关系，尽管有瑕疵，也是上等品质了。能喝到，就是慰藉。
“陈默，干杯。”
陈默伸出手，轻轻与秋北岭碰了碰杯，随即，两人各自将杯中的小半杯酒一饮而尽。
这种酒本不应该这么喝，他们两人都知道。
秋北岭：“我想，我得离开了。”
陈默把空酒杯放在地上，秋北岭端起红酒瓶，替他添上。
陈默：“对不起。”
秋北岭帮陈默添了酒，又给自己添上：“不用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陈默：“能不能不要走。”
秋北岭举起酒杯的动作顿了顿。记得上一次他向陈默道别的时候，陈默说的是“一定要离开吗？”
秋北岭摇了摇头：“我们都给不了对方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陈默：“对不起……”
秋北岭：“我是个挺自私的人，比你想象的还要自私……我的离开，对我们双方都是解脱，不是吗？”
陈默：“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说是解脱呢……”
秋北岭：“你不觉得这种无谓的牵挂是件挺痛苦的事情吗？我们彼此都能自由一点吧。你本来就应该好好工作，根本不应该有这些烦恼的，我觉得我……”
陈默：“不是的……”
秋北岭：“有时候我觉得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连死人都不如。我能过理解你，我尊重你，可是我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情况发生在我身上。
“我太自私了，我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受到这般冷落。所以，那就干脆不要这样继续下去了。”
陈默一阵头晕目眩，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连张开嘴的力气都已经失去了。
秋北岭站起身：“看起来药效比我想象中来得快些……我想我也得走了。
陈默倒在了地上，碰倒了红酒杯，液体洒得满地都是。
“那么，晚安了——
“陈先生。”
——
面前的女人依旧低头看着书，还是上次看的那一本，似乎已经看到了末尾。
翻过最后一页，她合上了书本，搁在桌上，抬头看着面前的青年微微笑了起来。
陈默只记得自己在办公室浑浑噩噩睡了两天，被白昼痛批了一顿，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徐凯送到梁青这里来了。
回头一看，徐凯也不见了踪影。
窗户虚掩着，有阵风吹了进来，陈默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梁青站起身，轻轻关紧了窗户：“风都有些凉了。”
陈默从桌上抽了张纸，擦了擦鼻涕。
梁青顺眼瞟了瞟台历，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原来，今天已经……立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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