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有回家，征得许临瀚的同意，睡在了办公室的高低床上。许临瀚看出来陈默显然是有点心事，但也没过问，看着时间不早了就打了个招呼回家了。
没过太久，技术科的人几乎走光了，整层楼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对面实验室的设备和隔壁五脏六腑的标本窃窃私语。
陈默在床上越躺越精神，记得读书的时候睡实验室都没这么阴森的，甚至开始后悔睡办公室了。
陈默摸黑爬起来按开桌上的小台灯，眼镜都没戴，实在是按捺不住，摸出手机拨通了秋北岭的电话。
——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秋北岭有一丝诧异，把速写本还给喻语迟，掏出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是陈默打来的。
秋北岭往边上走了几步，接起来电话。
“喂……”陈默的声音传出来，有一点带着虚弱的沙哑。
秋北岭：“怎么了……”
陈默：“你睡了吗？”
秋北岭：“还没有呢……准备了。”
陈默：“嗯。”
秋北岭：“你呢？这个点还在干什么？”
陈默：“在想你。”
秋北岭一时间失了言语，两人保持了短暂的沉默。
秋北岭对着电话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出去了。”
陈默也叹了口气，软弱无力地发了句火：“你个没良心的……谈恋爱第一天就把你老公一个人扔在家里……够禁欲的。”
秋北岭愣了两秒：“陈先生很少讲骚话，我听不习惯。”
陈默：“听多了就习惯了。”
秋北岭：“你说得我都有点期待了。”
陈默：“那你等着，我明天就来看你。”
秋北岭：“明天？你不上班？”
陈默：“上班啊，顺便来看你。”
秋北岭：“这么远怎么顺便？”
陈默：“你等着吧。”
——
挂了电话，秋北岭站在原地思考了五秒钟，第一个反应是，又出案子了，估计跟琴柏山一带有关。
——
秋北岭总算是躺上了床，也许是陈默的话让他脸颊有些发烫了，也许是一个人睡着的被窝太凉了，不知怎么的就哭了起来。
——
秋北岭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的时候，就看见远远的地方开过来一辆警车。
秋北岭没想到陈默居然来得这么早，老师和同学还在餐厅吃早餐。
秋北岭走出大门，警车停正好在民宿大院门口，最先下来的是徐凯，然后是大山，然后是陈默。
“陈先生！”秋北岭一个冲刺，直接扑进了陈默怀里。
陈默被扑了个猝不及防，没想到自己一来就被秋北岭看到了。
徐凯斜眼看了他俩一眼，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赶紧搂起大山的肩膀就往民宿里走。
——
陈默揉着秋北岭的头发：“我本来想偷偷跑过来给你个惊喜的。”
秋北岭：“怎么这么早就到了，你们几点出的门啊！”
陈默：“也没有很早吧……路上没什么车，开得快。”
秋北岭：“怎么跑到这里来，出了什么案子吗？为什么只有你们三个人来？”
陈默：“跟一中有关的案子，是来问证人的。”
秋北岭：“那你来干嘛？”
陈默：“我来看看你。”
秋北岭扑在陈默怀里，猛然间哭了起来：“呜！我不在这里待了！我今天就跟你回去！”
陈默：“这怎么行，你答应了两位老师……他们会不高兴的。”
秋北岭擦着眼泪：“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觉……”
陈默苦笑，把他抱得紧了些。秋北岭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红着眼抬起头问陈默：“我想去山上走走，可以陪我吗？”
陈默听出来的版本分明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想亲你。”
——
周小蕊：“是徐警官吗？我就是周老师。”
徐凯：“您好，我方便找找您的学生吗？叫……喻语迟的那个。”
喻语迟战战兢兢走过来，看了眼徐凯，看了眼大山，又看了眼周老师，往后退了两步。
徐凯：“是喻语迟同学吗？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你是一个案子的重要证人，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
喻语迟下意识往后退，身体有些发抖。
徐凯见面前的小姑娘似乎被吓到了，露出来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微笑：“别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也是大老远跑过来，你就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好吗？”
喻语迟看了眼周老师，周老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你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没事的。”
喻语迟这才点了点头。
徐凯：“谢谢你配合。请问……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花朝的同学……”
喻语迟双眼猛地睁大，又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微微捏起拳头。
喻语迟：“……是的。”
徐凯：“你和她熟悉吗？”
喻语迟：“还好……平时有一起玩过。”
徐凯：“你对她的情况了解多少？比如说家庭情况？”
喻语迟：“……没有很了解，她就是很普通的女学生吧，弹钢琴很厉害。其实我们就是在一起上学和吃饭，不怎么讲家里的事情。”
徐凯：“……明白了。”
喻语迟：“还有吗？”
徐凯思索了片刻：“你也不知道的话……先这样吧……大山帮忙给她采一下指纹。”
喻语迟一阵惶恐：“干什么？！”
徐凯正色看着喻语迟：“配合一下，没事的。”
——
陈绛在屋后的水池旁边洗水桶，模模糊糊听见旁边的林子里传来什么动静，下意识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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