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继续说道：
“你是人对吧？胡老太房间里的人血法阵，是用你的血画的，不然它不会引我来这里。”
“能在小区里行动自如，无视我们用来对付妖的结界，还能在寺庙这种佛门圣地装神弄鬼，假扮观音像，你必定是人。”
是他们疏忽了，默认地困在‘对方是妖’的怪圈里走不出来，却忘记了，也有可能是某些掌握了常人不曾知晓的法术的术士，他们的本领多是家族里秘密传承的，历史悠久。
半分钟后，黑洞洞的地道里缓缓走出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瘦弱身影，。
“小满哥，调查林茂的案子不叫上我，现在后悔了吗？”
居然是在他们家白吃白住的谢恺之。
这年头做点好事果然都没好报的吗？
小满郁闷了。
其实他早该想到了，小满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案情记录本，书脊里不起眼地夹了一朵干花书签——正是用紫阳花做的。
前两天，谢恺之进过他的房间拿医药箱和创可贴，这书签，约摸就是那时候放进去的，而他手指上那些细细的伤口，根本不是美工刀刮的，而是线。
孤儿院里带走傀儡鬼的线、还有寺庙里操控程立夏的线。
小满只知道袭击他们的恶鬼是花妖操控的傀儡，却不知，花妖其实也是傀儡。
仔细一想，这一路上有诸多疑点，先是医院里蒋青丢失了两缕魂。照理说，人魂如此脆弱，尤其是未死之人的魂，离开身体太远太久都面临着消散的危险。
连理知道如何保存人魂吗？未必。
请跟她有交易关系的花妖来帮忙倒是很有可能，毕竟她本就精通摄魂与驭魂之术。
但偏偏却是蒋青。
蒋青是谁？霁海市前任市长，都知道五十年前那场伐木运动是高层做出的提案，蒋青便是决策者。也就是说，他就是花妖的仇恨最直接指向的人。
她难道会救仇人的命么？真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她自始至终都是听命于持线人的傀儡，一言一行并不代表自己的意志，连自己的性命都没有主导权。
这个状态像极了程立夏被控制的时候。
另一个疑点，花妖作为卖花姑娘出现的时候，就像有预知能力一般，准备了紫色的紫阳花等待小满来买，要知道紫阳花并不只有一种颜色，她是如何知道小满用APP得出来的测试结果的呢？
因为有谢恺之。
他靠着在林先生家的‘可疑行为’，成功吸引了小满一行人的注意力，然后住进了特调部里，窥视着小满的一举一动。
疏理一下时间线，小满和程立夏买花和去报社的那一天，也就是谢恺之住进特调部的第二天，他整整在房间睡了一个白天没出来，其实是在房间里布线施法，操控花妖与他们相遇，卖出紫阳花，他再用花做成书签偷偷夹在小满的本子里。另一方面，为了防止小满对他手上的伤口起疑心，他事后甚至还特意去学校，把包括画板美工刀在内的画画工具偷回来，佯装美工刀的割伤。
谢恺之又确确实实是人类，连一点半妖血统都没有，因此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他
不过，离真相大白还有一步距离。
小满问谢恺之：“你爸明明和你一样是个邪门歪道的术士，儿子像爸，他估计干的也不是什么好勾当，你怎么能说他是大学中文系教授呢？想沾文化人的光？”
其实他也想沾沾。
谢恺之摸摸后脑勺，“他的确是个中文系教授，我名字的由来也是真的。可惜我们想法不同，我觉得老祖宗的东西还是不能丢掉。”说完笑着问道，“魇昧术我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了，您觉得呢？”
小满扔了个白眼，“我觉得你爸是对的，这种邪乎玩意你学了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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