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谢苍穹伸手去摸了摸那黑纱，点评道，“质量还不错，贵吗？”
叶清嫌弃地看向谢苍穹，问他，“你怎么就这么穷酸！你一个大弟子，能不能有点大弟子的样子，你这样我都替纯阳宫觉得丢人。”
谢苍穹把手收了回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头道，“你不懂，穷是一辈子的事。”
花岚觉得奇怪，把面前的黑纱给掀上去了，问道，“啊？为什么？”
“啧，你看看你们，这一看就是没穷过的人。”谢苍穹继续摇头，“你穷过你就明白了，穷不是一阵子，那是一辈子，跟你之后有没有银子都没关系，你尝过了穷的苦，之后就算再有银子，满山的金银玉石，你还是穷。”
叶清和花岚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不解的光，于是一起问了出来，“为什么啊？”
“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吧，”谢苍穹放下了搓自己胡子的手，放到了自己腿上，“你们知道不？如果给一个快饿死的人足够的东西吃，那么他最后多半也是会死掉的，因为他太饿了，他会无休止地吃东西，一直吃，一直吃，吃饱了还在吃，肚子都快破了他还是会继续吃，直到最后撑死，真的死了，好了，他就不吃了。”
“穷也是这样的，穷不是病，是命，你有没有银子都一样，没银子的时候想有银子，有点银子了就想有更多的银子，就算有一天已经盆满钵满你还是会觉得不够多，还是觉得自己穷，一直穷，永远不会够的，到死都觉得自己穷，到死都在想怎么能攒更多的银子，因为这就是命，穷的命。”
花岚看了看谢苍穹，又看了看叶清，承认道，“我好像不太能理解。”
谢苍穹笑了起来，鼓了个掌，“不理解好啊，越不理解越好。”
“行了，我们出去吧，他们等着了。”叶清摇摇头，站了起来，一抬眼看见花岚还带着那帷帽，问道，“你要戴这个吗？”
“能戴吗？”花岚把帽子取了下来，好奇地左右摆弄着，“会不会太引人注意？”
“不会的，”谢苍穹也站了起来，还不忘伸了个懒腰，“江湖人，穿什么的都有，谁多看你一眼啊。”
“那我戴了？”花岚试探地问了下叶清。
叶清点点头，“你戴吧。”
花岚听罢，兴奋地把帽子戴上了，跟着他俩走了两步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才描了眉施了粉呢，这帷帽一戴岂不是什么看不见了，于是她突然又反悔了，把帽子从头上一拿，直接扔回了桌子上。
“我突然觉得这帷帽有点闷得慌，我就不戴了哈。”
谢苍穹一脸疑惑地回头看了眼桌上的帷帽，问了出来，“不就是片纱吗？怎么会闷？”
花岚瞪了他一眼，坚定地说，“我觉得闷。”
谢苍穹怀疑地搓起了自己的宝贝胡须，嘀咕道，“看来果然不能买质量太好的东西，又贵又不实用。”
叶清在前头受不了地叹了口气，“你就继续这么一身穷酸劲吧。”
花岚：“……”
他们几人出了院子，见李羽刚好收拾好东西，招呼道，“刚好，我们这也折腾好了，现在就走吧。”
谢苍穹给李羽作了揖，辞别道，“贫道就不和你们一道了，我们纯阳也派来了人，我和他们一起去羽衣坊。”
“好，”李羽想了想，“阿保兄弟也没过来，估计他们丐帮也来人了。”
花岚琢磨了一会，向靠在门边的唐起阳问道，“那你呢？唐门来没来人？”
唐起阳一摊手，“我哪知道，我就是个挂名的，唐家堡内系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呢。”
宋连生从门外走了进来，催促道，“行了，走吧。”
谢苍穹一甩拂尘，第一个走了出去，“各位，羽衣坊再会！”
他说完，散着步就走了，那步子一步一步迈得跟老大爷遛弯一样，很不仙风道骨，很不纯阳。
叶清在门口看着谢苍穹的背影，忍不住又哼了一声，“这大弟子，我都替他们纯阳宫觉得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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