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温礼云身后便是车厢,避无可避,慌乱地将视线落在君卿身后试图不去看他,又不得不因为面前人的存在感与他对视,他本就心里有鬼,突然被对方凑这么近更是乱了方寸。
君卿的体温,君卿的呼吸,和他的触碰,这些都是让温礼云难以招架的东西。
君卿便眼见着温礼云面上的笑不见了,带了点错愕和害羞,慌张地不敢看他的眼睛,更是有绯红一点点染上他的白皙皮肤,不知摸一下会不会是温热的,是不是不再像平时那么冷,这样的温礼云比平日里更让他...心跳加速。
正出神间听见温礼云细声细气地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君卿用力嗅了嗅鼻尖几乎贴在温礼云身上,“你今天怎么这么香?”
温礼云觉得自己大概要熟了,要不然脸上怎么这么烫?君卿见他没有反应,似乎看准了温礼云不会将他推开,得寸进尺地凑得更近了些,他看着对方水润眼睛里自己的倒影,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压低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注意的沙哑,“是什么香味?”
“落梅给我缝了个香包...”温礼云手脚都不敢动十分不自在,任由君卿从他腰间翻出那个做工精致的香包,落梅针线是极好的,针脚配色一看便是精心做出来,不知怎的君卿觉得这个香包十分碍眼。
他不想让温礼云戴着这个别人送他的东西。
“你还给我,要不然药味太重了...”
君卿不肯还,找了个抽屉塞进去了,又将半个身子都歪在靠枕上的温礼云扶起来,“我都说过不会嫌弃的。”
“你是不是...心仪落梅?”
温礼云问得小心,君卿待落梅向来是和颜悦色的,上次还与他夸过落梅好颜色,现在又抢了落梅做的东西...他这边吃着醋,那边君卿被他的话惹得笑出声来,捏着温礼云的脸向两边拉,把他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拉得变了形,“我喜欢她做什么?”
“你还夸她好看...”
君卿的手指还沾着香包的味道,但是没有那么浓,清清淡淡地绕在温礼云附近,让他有些晕,难道落梅放了安神的药材在里面?
听了温礼云的解释君卿笑得更欢了,“温礼云你是不是傻,我喜欢的是你啊。”
这话说出来,君卿自己都怔住了。
温礼云不知该作何反应,心里更是高兴中带着一丝隐秘的悲哀来,就连一句玩笑话都会让自己高兴成这个样子,君卿怕不是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故意逗他玩的。
“你怎么哭了...”君卿忙用帕子为温礼云擦着泪,越擦哭得越凶,最初温礼云并不知道自己落泪,还在愣愣地看着君卿一副被他的话吓傻了的模样,他的眼睛大,眼瞳黑白分明显得稚嫩又无辜,仰着脸的角度更觉得脸特别小,被君卿提醒抬手一摸,湿漉漉的。
君卿却以为他是吓的更是不敢再提这件事,他喜欢温礼云,还是这几天才琢磨清楚的事情,本来自己都不敢相信更别提和温礼云坦白,今天也是没有设防便袒露了心事,他哭得这么难过,一定是觉得受到了侮辱。
本就该这样,他才华横溢却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和自己相处也不过是当做挚友,是自己起了杂念,玷污了这份感情,他的小公子不该受这种委屈的。
一切赞美和夸奖都是温礼云该得的,他应该一直这样,离虚伪和肮脏远一些,再远一些,这辈子都碰不到最好。
君卿把温礼云抱住了,笨拙地拍拍他的背,“你别难过,我再也不这样了。”
温礼云哭得更凶了。
他本不该离君卿这么近的,却什么都顾不得了,贪恋着心上人的怀抱,和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默默地记着他的力度和温度,这些本不该是自己的,可他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
既然留不住那就记下来,藏着以后慢慢回味,也算是有个念想。
君卿抱着温礼云也不想这么早放开,他不提自己便也装作不知,温礼云真的很瘦,肩膀都比他自己要窄得多,因为车内温度高便将大氅放在一边,此时只穿了短袄,君卿眼前便是他的后颈,细白的脖子沾着几缕碎发,延伸到衣服下面什么都看不见了。
空青见这么久没有动静便敲了敲车门,“公子可有吩咐?”
“没有。”君卿感觉怀里的人僵住了,又拍拍他的背这才开口,不让空青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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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落灯花这一瞬,月下黑白乱纷纷,才明白,当局者迷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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