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秋微微一怔,这一句师父喊得她心肝颤了又颤,这简单的两个字里仿佛包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使她心中不宁。
她僵硬了片刻,缓缓抬手,手掌落在徒弟的头顶,“为师何时抛弃过你?”
“那你会把我送给姬玄卿管教么?”他抬起头,一双明眸灼灼地望着她。
“自然不会,别多想。”叶时秋摸到他脑袋微微肿起的地方,“还疼吗?是我的不对,下手太重了。”
当时情急,她忘了徒弟还没有修为,冷不丁敲过去,他这是运气好才没有脑震荡。
“疼,师父你再帮我揉揉。”洛寒悦又一头扎进她怀里,嗅着从肩上散落下来的青丝,这味道竟然……该死的好闻。
两世为人,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接触她,哪怕上一世成亲那日,他也连手都没摸到,想想真是亏大了。
他不由想到,落枫那小子拜她为师之后,是不是也像这般和她抱过?
“差不多得了。”叶时秋无奈,之前还胆大包天的和姬玄卿骂街,这会儿又撒起娇来,真是让她措手不及。
“不行,难道师父不怕将徒儿敲成傻子?”
“那你别乱动。”
叶时秋本来就怕痒,他蹭来蹭去,头发在脖颈上来回扫,痒的她浑身发麻。
洛寒悦自然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悄悄抬眼,瞄到她的唇绷得很直,他眼中不知闪过什么,凑到她脖颈处轻轻吹了口气,“好的师父。”
叶时秋浑身一僵,下意识的一巴掌过去……洛寒悦飞了。
“徒儿!”
叶时秋刷地站起来,惊慌失措地跑到两丈开外,把洛寒悦从地上拉起来,他脸上清晰的浮现出五道手指印,她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洛寒悦捂着脸,幽怨地盯着她。
“徒儿你流鼻血了。”
叶时秋赶紧从怀里掏出帕子给他捂住,心里自责不已,怎的下手又这样中,都打出鼻血来了。
“快用手按着。”
洛寒悦用帕子捂着鼻子,仰着头,含糊不清地说:“师父,你是不是有虐徒癖好?”
“没有!”叶时秋立即否认,她郑重其事地说:“方才是意外,为师绝对没有虐徒癖好。”
洛寒悦没理她,捂着鼻子专心止血,用了好半天才止住,他吸了吸鼻子,总算通气儿了。
他这才看向叶时秋,那个孤傲不可一世的女人,此刻居然局促地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何曾见过她这副模样?
十六七岁的年纪,也不过是个小姑娘,这一世的她并没有做错什么,难道真要将上一世的怨气加注在她身上么?
她是她,又不是她。
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她给了他一丝光明的希望,无数个黑暗的夜里,在他痛苦不堪,孑然一身时,总能想起那张脸。
又是在他无限风光、站在顶端时,她给了他最沉痛的一击,连同那颗心脏仅剩的余温,也彻底浇灭,坠落无边的深渊。
临死之前,他不想有来世,一点也不想。
偏偏老天不如他所愿,让他活了过来,为什么活着,报仇么?他不止一次想过,可临到头来,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却下不去手。一如成婚那日,他有绝对反杀的实力,但他没有。
杀死他的不是剑,是她残忍绝情的话。
“师父,你以后不会还打我吧?”
但那又如何呢,如今的他不是洛枫么?他会证明给她看,洛枫能做到的,他洛寒悦,也可以。
“应该……不会吧?”
“应该?”
叶时秋清了清嗓子,立即恢复她为人师表的气势,一脸正肃地开口,“只要你今后不犯错,为师绝对不会打你。”
洛寒悦摸了摸被打肿的脸,委委屈屈地说:“那徒儿刚才犯什么错了?”
“额……都说了是意外,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叶时秋有些心虚,试图转移话题,她环顾四周,方才被她扇飞的那群人已经不见了,看来没法帮徒弟报仇了。
“好了,回去吧,再晚就天黑了。”
“哦。”
洛寒悦没拒绝,想必经过这么长时间,姬玄卿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等俩人追上的时候,就已经不顺路了。
洛寒悦算的很好,就是没把姬玄卿的智商加进去,所以当他们回去的时候,车队还在原地等着。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甚至又有了把叶时秋拐走的念头。
“回来了?”
姬玄卿微笑着走了过来,注意到洛寒悦脸上的巴掌印,稍微怔了一下。
“王爷,你是在这里刻意等我们么?”叶时秋惊讶的地问,这里距离她跳车的地方不远,也就是她前脚走,姬玄卿就停下来等她了。
这一等,就是三四个时辰啊。
“我以为,你们不辞而别,是有什么急事去办,便想着在这里等着,若是需要帮忙,你也快速找到我。”
姬玄卿这一番话,成功让叶时秋心里过意不去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叶时秋发现这世界里的男人比女人难搞多了。
叶时秋想说点客套话,姬玄卿又开口:“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在此处休息一夜再出发如何?”
叶时秋自然不会有意见,都是因为她和小四耽误了人家的时间,哪还好意思有意见。
于是乎,姬玄卿的随从拾来干柴,在地上烧了几堆火,古澜这个坐不住的家伙,身体一好就跑去摘果子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两只野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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