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雀已经坐下五分钟了，他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不应该啊，自己也没有长得很吓人吧，为什么对面的小朋友憋得脸红成这样？
他尝试再次跟安软打招呼：“小朋友？软软？”
对面肉眼可见的又抖了一下，犹豫着拿出手机打字。
林雀看着手里收到的微信，脸上疑问，摇摇手机，问道：“你确定我就坐你对面，你还要跟我发微信？”
安软动作幅度极小的点点头，不是他不想，要是他能说，他现在可能已经嚎出来了。
心理性的失语症导致他无法用正确的字词表达正确的意思，而且发声困难。所以从很早开始，他便拒绝再开口了，也免得让家里难堪。
更别提在林雀面前，他丢不起这个人。
[是软软不是钦钦]：我，我是真的说不了话，但是我很高兴见到你，雀神...
行吧，原来是个小哑巴。林雀挑挑眉，说道：“那我说话，行吗？”
安软点头的样子十分乖巧，林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像有十几把羽毛扇子在刮他似的，搁在桌上的手也蠢蠢欲动。
“有什么忌口吗？”林雀扯过平板菜单随口问，紧接着手机上就收到了安软的回复。
这个速度，确实跟平时说话也没什么区别，除了自言自语显得自己有点像变态大叔以外。
林雀看了一眼手机，抬头右手虚撑着下颌，眼里带笑的看着安软的眼睛：“你一直打字不觉得不方便吗？”
安软摇头，打开空白画板直接写给他看，[方便的，我习惯了。]
看来是个小哑巴已经很久了？林雀说：“可是我想一直看着你的眼睛说话，这样一直自言自语显得我好像变态。”
安软无声的笑开来，他低头写着回复，没注意到林雀逐渐变态的眼神。
[雀神很好，一点都不变态。]安软把手机横举给林雀看，脸上还带着未消退的微热。
“这样啊。”林雀极力做着表情管理，维持淡定，把点好的东西给安软看，“你看看，先点这些？”
安软看都没看就直接给了服务员。
“真不看看？我怕我点的你不爱吃。”林雀失笑，“你也别叫我雀神了，被秋山听到会把我踢到北海道去，叫我哥吧。”他这点私心昭昭，就差在海滩上裸奔，可惜安软并不知道。要是被大江听见肯定会边跳起来踢林雀的膝盖边怒骂他狼子野心不怀好意。
林雀没等安软回答，又问：“你呢？你全名叫什么？”
[安软。]
“我叫你软软，可以吗？”
安软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扑闪，眼睫下的阴影也跟着恍惚了一下。
[好的...林哥。]
林雀这才满意的放过安软，这时菜陆陆续续的开始上桌，林雀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安软吃东西的样子。
安软很秀气，却不女气。皮肤像牛奶，在灯光下有点苍白。他一定被照顾得很好，有一种很随和的气质，面容精致，却不张扬，淡色的眸子像早春三月晚的星辰，透亮。林雀想着，如果此时跟安软说话他势必要停下来跟他打字，虽然秋山给的任务很重要，但还是让安软吃个安生饭吧。
安软胃口小，过了一会儿就放下了筷子，表示自己吃不下了。
他拿起茶杯，就着热茶冒出的渺渺水雾偷看林雀。林雀真的长得很英俊，右耳廓上的三个小耳圈让他看起来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银丝边眼镜却又让他带了点书香气，两者融合在一起让林雀身上带了致命的吸引力。他肤色健康，黑色打底衫配oversized版型的橄榄绿飞行员夹克，脖子上挂着个小十字架，一点都不像常年从事室内竞技项目的人。安软垂眼看着自己有些过白的皮肤，羡慕得不得了。
一姬曾经在群里有力的总结过：林雀一定是打麻将的人里长得最帅的，最帅的人里打麻将打得最好的。话俗理不俗，安软深以为然。
“？”林雀注意到了小朋友打量的目光，问道：“你多大了？”
安软：[17]
“咳咳咳咳咳——”
见林雀被一口水呛到了，安软赶紧补充道，[还有三个月就18了。]
林雀这才好点儿，他苦笑道：“幸好快了...要不你父母肯定要来追杀我。”
安软：[？]
说起正事时林雀脸上才有了正经的表情：“你可能知道，绝大部分打立直麻将的职业选手都是日麻四大家族里的人。你还有可能已经知道，我的师父是秋山泉石。”
上一代的恩怨被各方势力所遮盖，安软没有过多的了解，但是跟林雀相关的从来不一样。秋山泉石，秋山家现任的，也是史上最年轻的宗师，林雀的师父。据说身高一米六，年级快接近40，有一张容易让人放下防备的娃娃脸。秋山泉石年轻时骄纵不羁，对上一代宗师的培育方针不屑一顾，本人经常去地下雀庄的高额桌发泄情绪，为家族所不齿。但他就是在那里捡到林雀的。
“...总而言之，我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成为秋山家的门生，做职业雀士？”林雀说得口干舌燥的，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才发现安软有些出神：“小朋友？怎么了？”
安软回过神，使劲儿甩了甩头，抬手在手机上写字，写了一会儿又擦掉。他焦躁得很明显，开始下意识的咬指甲，浑然不知空气中开始隐隐冒出了一股清甜的荔枝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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