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不答应，他代表不了我们，两万一千八，马上签不许耍赖啊！”
“我们其他人是坚决保密的！谁跟钱过不去呢？”
甚至有人骂了出来“不签就滚你的，活该你受穷，败家子儿！”
“让他走吧，他家的钱我们分了。”
“不能让他走，他出去一嚷嚷，上一批回来一闹，我们能好得了吗？”
“对，不能让他走！”
江歌冷笑一声，在会议室扫视了一圈。
这些红了眼的村民，自己从小就认识的善良的叔伯们，此刻变成了凶神恶煞，变成了饥饿猛兽。
被他们拉着来的时候，说话那个好听。
“江歌啊，你的爷爷当年就是龙岭的事务长，你也要带个头，咱们一起致富哇！”
“我爷爷说不让我把家卖掉。”
“大家也是去看看嘛，如果他们不给好脸色，耍咱们，咱就拍腿走人，有什么大不了的？龙岭是咱的家，谁舍得卖啊！”
刚过了一个小时，说的话就忘了？凑！
“放心，保密协议我签，绝对不会坏你们的好事。今天你们的成交价，如果从我这里泄露出去半个字，我家的房子归豪士，钱归你们分。”
“好！”白衬衣双手一拍。“我佩服你的勇气，但是来都来了，不签合同就浪费了嘛？还是签了吧。”
“怎么，牛不喝水强摁头，你们还要强签吗？”
“嘿嘿，只要你签了，那倒不至于。”
江歌看到白衬衣手上拿的是自己家的文件，伸手接过来，只翻看保密协议。
虽然上面说的邪乎，但只要不透露出去，什么事都没有。
江歌在保密协议上“唰唰”写上自己名字，摁了手印。赔偿合同看都没看，一起甩给白衬衣，转身就走。
“你！”白衬衣被闪了一下，脸上白一阵红一阵。
曹总从临城赶来，此刻就在自己办公室坐镇等结果。漏掉一个不签的，吃罪的起吗？
“宋老四你睡着了？还不拦住他！”
站在排头的保安队长宋老四伸手拦江歌，江歌把眼一瞪，“做什么？我拿你们的钱了吗？凭什么拦我，让开！”
声音不大自有一种特别的气概。宋老四犹豫了一下，江歌已经出了门。
“饭桶！”白衬衣紧走几步要去追。一个村民以为他要跑，上前几步扯住他的衬衣。
“你想跑？没门！”
“就是，别仗着人多，我们不怕！赶紧给大家发钱。”剩下的人将桌上的文件抓起，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家的，跟着嚷嚷起来。
白衬衣骑虎难下，只得让宋老四安排保安维持秩序，村民签了字就按照合同发钱。
村民们热情澎湃，斗志昂扬，很快把文件调配好，每个人都拿到了两份属于自己的合同。对证好平方数和金额，飞快签好名字，摁上手印塞给白衬衣。
“发钱发钱！”
“对，赶紧给钱！”各人从椅子下面拿出准备好的编织袋、黑塑料袋、编制细密的箩筐、装过酒的纸箱。
这都是有备而来的啊。如果白衬衣胆敢食言，这些人就用牙把他撕碎了装进袋子，扔进河里喂虾米。
白衬衣必须“下命令”给大家分钱。
至于由谁来给大家分钱是无关紧要的。白衬衣也好，黑衬衣也行。村民们只要钱能进自己口袋，哪管是谁给的。
白衬衣抹了抹头上的汗，让宋老四安排人分钱，自己悄悄溜了出来。
之后这些土包子村民是去银行还是去买车，或者把钱抱回家慢慢数，白衬衣都不关心。江歌那小子不签合同，自己的任务就没有完成。
村民签了字，房子就不再属于他们了，白纸黑字的合同，谁也更改不了。但曹总要的是江歌那小子的合同，偏偏他跑掉了，有心栽树树不活啊。追！到他姥姥家也得让他签，这个世界还有不爱钱的主？
江歌从豪士会议室出来没有走前门，而是走了侧面的楼梯，想从后门出去。前门这会等着一大帮人呢，都是签约户的家人。天大的事也比不上今天的事大，他们放下了一切事情跟来助阵。江歌家里只有他自己，不想走正门被人问东问西。
“噗通”江歌一步没踩稳坐在了楼梯上。
唉，江歌啊江歌，那是一摞一摞的钱啊，谁见了特么不动心！你怎么这么能耐？刚才差一点就签了。只要他们能客气点，受点气又能怎么样呢？又不会掉块肉。
还不是因为爷爷！爷爷去世十年了，时代已经变了，谁不喜欢钱呢？我江歌也喜欢的不得了呀。要不……回去？现在还来得及。
江歌一动，又疼得坐了回来。“凑！”回去受毕成功的奚落吗？
吆，江歌大君子怎么又回来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回来领钱，求求你把钱给我吧……
“呸，老子是男子汉，是江山隐的孙子，不是哈巴狗！”
江歌骂了自己一句，慢慢站了起来。
“蹬蹬蹬”楼梯上走下来两个人，江歌现在不愿跟别人说话，把脸转向一边。
“曹总，这人……”
“唔”
“就剩他……我去喊两个人……”
“不用，请他到我办公室来。”
“请？”
“怎么，要我重复第二遍吗？”
“是，是，明白！”
江歌听到皮鞋声又上楼去了，心想怎么？换人跟我谈？没用。我刚想明白，爷爷的话还是要听的，爷爷说……“哎？谁！”
江歌的肩膀被人压住，回头一看是白衬衣，歪着嘴巴在冷笑。
白衬衣出门不见了江歌影子，却看到曹总从自己办公室出来，赶紧上前汇报情况。
曹经理听说还有一个没有签，笑了笑没说话，往侧面楼梯来。白衬衣小心陪着走了几步到楼梯口，一眼看到江歌在楼梯下猫着呢，可把他高兴坏了。
“请”这小子去？有意思。白衬衣深知曹总的话向来是反着说的，对谁越客气说明他准备收拾谁。相反如果曹总狠狠骂一个人，这个人很快就会得到好处，发奖金，休假甚至升职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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