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长孙涣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对自己的定位到底是什么？
混子？
咸鱼？
二代？
好像都不尽然。
在穿越的新鲜感和一段时间的装逼欲望消退后，他也觉得日常的生活有些无聊，人嘛，总是有些喜新厌旧的。
所以皇帝特征他入宫，他其实为没有那么排斥，反正到哪不都图个新鲜。
只是再遭遇系统给他发布的那些任务，以及接触到许多触手可及的真实历史文书，失传的孤本，让他有了目标感的确立而已。
只是现在跟他谈自己在官场中的定位，让皇帝离不开自己的这个话题，貌似还有些扯远了。
毕竟对他而言，退路很多。
如果他想要富甲一方，逍遥快活，他大可以从系统那获取一些商业知识。或者干脆就赖在长孙家的府中混吃等死。
再不济，就凭着他和皇室之间的亲疏关系，他怎么样也不至于混得差了。
所以面对长孙无忌的问题，长孙涣摇摇头，如实回答：“孩儿未曾想过。”
“抱负？理想？那些和孩儿而言，好像有些太遥远了。便是为官，也是姑父和爹爹应允的。”
“长孙家已位极人臣，孩儿也不知该如何发展。”
长孙无忌面带微笑。
“这便对了。”
“你可知为父为何两次三番的劝阻你姑父不要给你封赏？”
“不正是因为长孙家已位极人臣，不需要这些东西了。要说家用，陛下将铁的专营权开放予长孙家，照顾的周全。”
“如此荣宠，长孙家还有什么好苛求的呢？”
“如此，姑父就不怕群臣诟病？”
“谁敢诟病？”
长孙无忌挑眉反驳。
“为父自幼便与你姑父是至交，后来还有了你姑姑这层关系，一路十数年风雨，为父从不曾动摇和离去。辅佐你姑父一路至今，谁有这个资格来诟病为父？”
“只是为父知晓，若是为父凭的这层关系骄纵。便是再有滔天之功，这份人情也很快会消耗殆尽。”
“可若是为父知进退，得君心，便是为父才干不如房杜，忠直不如王珪魏征之流，圆滑不如杜淹，为父不仍旧位极人臣？”
“额。”
长孙涣竟一时无力反驳。
论抱大腿的眼光和能力，他老爹也能在历史中排得上号了。
长孙无忌摇头感叹：“你未与为父坦言之前，为父之道，你才学出众，人情世故差了许多，所以劝你收敛。”
“而后，你接连迸发，为父阻你前程，不是为了借助吾儿讨好于你姑父，而是为父知道，若不通人情世故人，懂得为人处事，少年英才身居高位对吾儿而言，未必是好事。”
“若你锤炼多年，识人心，知进退，不急于一时之得失。即便吾儿的才学没有那么出众，也迟早能如为父一般，身居高位。因为长孙家的地位和权柄靠的不是多么出众的能力，而是简在帝心。”
长孙涣听的一脸叹服。
若说才干，或许真如他老爹所说，不如许多人，但是在为官之道的研究上，他老爹或许甩天策府这帮老臣不止一条街。
只可惜，他老爹投资的眼光和人情世故虽然都是顶尖，但手腕终究还是差了些。
不然，怎么会被武则天那个小丫头骗子给整死。
不过说到武则天，这小萝莉，现在应该出生了。史书上记得应该是624年，也就是武德七年出生。
在她老爹去世之后，她和自己的两个姐姐以及母亲都被两个纨绔哥哥一路欺压。最终才磨砺出来她这出人头地和坚韧不拔的性格，最终机缘巧合，阴错阳差之下，让她成为了正史中第一位女皇帝。
说来他要不要抽个时间去解救一下这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小萝莉呢？
拐个未来的女皇帝给自己做老婆，想想都带感。
长孙涣的思绪不由偏远了，直到被长孙无忌叫醒过来。
“涣儿？”
“啊，爹，您继续。”
长孙无忌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对长孙涣无话可说的样子。
“三日前，御史大夫找过为父。”
“杜伯伯找您作甚？”
“他不是与你说过一遍，想让你接任他御史大夫的位置，在你拒绝之后，想与你一同震慑一下长安城的这帮功勋和权贵。”
“额，好像是说过，但是孩儿没有答应，毕竟这太得罪人了。”
长孙无忌看了长孙涣一眼，认真说到：“为父现在觉得，涣儿或许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长孙涣瞪直了眼看着自家老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长孙无忌认真的说到：“为父认真考虑过了。涣儿的才干在当朝应属顶尖。你与为父的为官之道并不契同，所以为父在听闻你并不愿继承长孙家的家业之后，会松一口气。”
“你未来，应当会与你长兄分家。”
“如此一来，你能做出什么成绩，爬到什么样的高度全靠涣儿自己。但这样，陛下再如何封赏，只要是论功行赏，再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虽然太过出风头不是什么好事，但为父也希望一门双杰的美誉，至少能在涣儿与冲儿身上继续传扬下去。”
长孙涣了然的点点头。
“只是为父必须要告诉涣儿的是，涣儿与为父不同。涣儿要从长孙家独立出去，不给长孙家招祸，就必须要只身一人，不得踏入任何一个派系。”
“陇右勋贵也好，士族门阀也罢，涣儿都要保持距离，因为涣儿是天子近臣，要站队，也只能站在天子这边。”
“如此一来，朝堂之上的权利纷争再激烈，也动摇不得涣儿半分。”
长孙涣听的认真，因为这是长孙无忌的为官智慧，经验之谈。
如果他未来真想在官场中施行什么抱负，这些经验能让他少走许多不必要的弯路。
“孩儿谢过爹爹教诲。”
“谢什么，你终究是为父的儿子，长孙家的嫡子。若是有一天想放弃了，为父也随时能庇佑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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