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小山村笼罩在薄雾中。
几条流浪狗，在窄小的街巷里转圈，既寻找食物，也寻找艳遇。
两条皮毛带黄的狗互相爬着，已经开始干起来了。
牛大力早已起来，在这间屋顶漏光，窗户渗风的房里。
他每天早起贪黑，辛勤干活，企图改变家里的贫穷，可是老娘的慢性病，花光了积蓄。
穷苦，总是如影随形。
想到了昨天在观里挖的井，虽然有十几米深了，可是，都是石头，没一点水汽。
“今天，我一定要挖到底，用水治好我娘的病！”
他下了决心，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牛如意，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晨风吹着他的黑发，说不出的清凉。
来到观里，点了一束香，磕了几个响头道：“神仙，发发慈悲，让我挖到水吧，我会无限敬重你的！”
“你说话当真？”
神像眼睛转了一下，嘴巴开合着，发出低沉的声音。
牛大力胆子天生大，他见神像开口说话，又虔诚的拜了几拜：“千真万确，如有半点虚词，天打雷劈。”
“我看你是个人才，救好你娘之后，你要帮我做一件事，能不能？”
“什么事？敬请吩咐！”
“我要你去云外天峰顶拜师学艺，练就一身本领。”
“神仙，你错了，听我前辈的传说，云外天峰顶住着的是神仙，可它在天地洪荒之中，谁也找不到。”
“这不用你管，你只要答应就行。”
“好，我答应！”
牛大力思索片刻后，坚毅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
神像不停晃动着，身上的金粉也簌簌的掉下：“玉帝老儿，只要我不灭，一定血债血还。”
嗤！
一道白光从神像里飘出来，又钻进了牛大力的心脏里。
牛大力一阵迷离，好像自己的魂魄被另一个魂魄裹住了，纠缠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现在，我的魂魄已和你的魂魄结合在一起，我将给你无穷的力量，就算翻江倒海，天翻地覆都可以。”
一个声音在心里响起，他的热血在狂热的涌动着。
牛大力沉默着，他想：“难道我的命运将就此改变吗？”
他走到井口，发现在满是石头的洞里，里面注满了泉水。
泉水清澈，透亮，漂浮着一片天空中投下的白云。
牛大力弯下腰，用手掬了几口，倒进嘴里，让它慢慢流入咽喉里。
冰凉，甘甜，纯净，提神。
“什么也别想了，治好娘的病最重要！”
牛大力尽力压制住自己莫名的惊慌，还有无尽的失落。
他找了个罐子，装满了一罐，提回了家，放火里烧开，倒了一杯，端到床边，给他娘喂了下去。
牛大娘的肚子一阵响动，接连放了几个响屁，觉得全身轻松起来。
“儿啊，我感到喝了以后，精神好多了，全身暖暖的，好像很有活力，你拉我一下，看能不能走动一下。”
“好的，这就扶你起来！”
牛大力心情一下好起来，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她。
牛大娘先尝试着挪了几步，就推开牛大力的手，独自往前走着。
轻松，自然，没一点别扭。
她苦瓜般的脸露出笑容，混浊的眼睛发出明亮的光芒。
“儿啊！我的病全好了，浑身充满力量，这神仙之水太神奇了，我好高兴！”
几十年失去的健康，一下子全回来了，激动的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
“我病全好了，我不再每天卧床了，我要到处走动，把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一次，没吃过的美食，都吃一遍。”
牛大娘兴奋的来回走动着，绕着狭小的内室，转来转去。
“娘，你的花白头发变黑了！”
牛如意惊叫一声，就往外冲去，连鞋子掉了也不顾。
“去哪里？着什么急？”
“去守着神水，免得被别人偷去了。”
牛如意头也不回的回答着牛大力，一口气跑到井边，确定没有人发现，那颗扑通扑通跳的心才静下来。
“怎样让这些水成为财富呢？”
牛如意抓耳挠腮着，想到只要营销正确，财富就会和井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流出来，他笑的两嘴笑的都裂开了。
“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回荡在这个狭小的山村上面，嘹亮，急切，经久不息。
原来牛如意从厨房里找出一口破锅，一把生锈的菜刀，互相使劲的碰撞着。
“发生什么事了？”
乡亲们陆陆续续的赶过来，好奇的看着牛如意。
特别是村长，一脸的鄙视，好像在看一个发了疯的精神病。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牛如意把声音提到最高，几乎是大吼着道：“我这儿有口井，这井里流出来的是神水，能治百病，也能让白发变黑发，大家要不要卖，我便宜给你们。”
“哈哈哈……”
一长串嘲笑声，骤雨般落下来，吵的牛如意耳朵都嗡嗡响。
“牛如意，你真是穷疯了，竟敢想卖井水赚钱！我们这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水！”
“疯了，真是个疯子！”
“可怜的牛大娘，有这么个不正经的儿子，真是祖宗蒙羞。”
………
无数的目光看着他，叹息着，嘲笑着，议论着，好像看一只猴子。
“大家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去，别听这小子的胡言乱语。”
村长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离开。
黑压压的人头，摇晃着，往原路回走。
“等一等，我证明给你们看！”
牛如意下定决心，高声大叫着。
所有的人停下脚步，惊奇的看着他。
“你怎么证明？”
“我，我用刀砍自己大腿，砍伤后，搽点神水，让你们亲眼瞧瞧。”
“好，你砍给我们看，真的如你所说，我们就相信。”
“看好了，我这就砍给你们看。”
牛大力高举着菜刀，咬着牙，几乎就砍下去了，可就是在紧要关头，又放弃了，他怕痛呀。
只见菜刀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来来回回又几十遍。
“真是磨叽，我来帮你吧！”
刘胖子赶了上来，一把夺过菜刀，干脆利落的砍了下来。
只见刀光一闪，血如箭般飙了出来，洒满了一地，殷红殷红的。
“啊！”
牛如意杀猪般叫了出来，差点晕倒在地上。
人群发出了一阵惊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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