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元靖一大早就把王胖子从床上拉了起来，他们必须要早一些到，以免有遗漏些什么。
两人来到灵堂使劲闻了闻，尸臭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也看不到地上的血迹，看来昨晚的辛苦没有白费。
很快村民们陆陆续续来到薛灵芝家，葬礼正常走着流程，听管事儿老者的意思今天就安排下葬了。
周元靖在葬礼上又一次见到了扎纸人的老缺头，看着他的面色比上次见他还要差些。
周元靖走上前去向他打了个招呼，关心道:“老缺叔，这两天是有什么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老缺头抬头一看是周元靖，苦笑一声说道:“我没事！年龄大了谁还能没些毛病。”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话儿是没毛病，不过老缺头的病症显然次前些日子严重了，周元靖还是想提醒他一句。
“老缺叔可有找大夫瞧瞧？”
老缺头蹲坐在墙边往烟杆里装了点烟丝，用拇指将烟丝按压几下点燃后猛吸了一口，缓慢的摆摆手说道:“不用找大夫，我的命啊，我自己心里有数。”
“……”
不知为什么周元靖总感觉老缺头有些神秘，他说的话也是有一定根据和道理的，就比如在魏络秀死亡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存上还会死一个人。
“老缺叔前几天说想找徒弟，那现在找到了吗？”
老缺头吐出一团烟雾说道:“还没有，难道你是有这个想法？”
见老缺头用期盼的眼神盯着自己，周元靖不由得躲闪起来，挤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说道:“不不不，元靖只是一问，没有其他意思。”
周元靖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他，所以没话找话，就随意问问他找徒弟的事儿，没想到他这样期盼。
周元靖对扎纸人这人行业是敬重的，只是自己实在不感兴趣罢了。
扎纸人实际上是一善举，其形成是原始社会以来墓葬殉葬俑演变的结果，用丧俗艺术形式来悼念死者，对世人来说能起到安慰和调节伤感的作用。
最初的殉葬品，是用活人活物来充当的，奴隶社会，贵族死后盛行以活人殉葬。
后来人们意识到这种行为过于残酷而逐渐被废除，逐渐由活人活物陪葬变成了“纸扎人”来替代陪葬者，不伤害生灵又能照顾到死者，以及生者的心灵慰藉，这何尝不是一种善举呢！
老缺头心里确实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想放弃于是语重心长的对周元靖说道：
“元靖啊，我知道你小子有些通灵本事，这纸扎人的活儿可以为死者带去不少慰藉和帮助，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再合适不过了！”
“.........”
见周元靖没有说话反驳，老缺头继续说道：“你想想啊，这人一旦死了，那他心中所想就不被人知晓了，可是你不一样，你可以通灵啊！他们有什么所求你都能通过糊纸做到，这可是积德行善之举！”
说罢，老缺头再次期盼的望着周元靖。
“这，这.....”
王胖子真不愧是周元靖的好兄弟，正在他不知道如何回绝老缺头的时候王胖子走了过来喊道：“你们两个在这里聊什么呢？”
撸起两边的裤腿一屁股坐在老缺头和周元靖中间，刚好遮住了老缺头的视线，周元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老缺头看了看王胖子有虎威的面相，心想即便周元靖不愿意接手，眼前这胖子也是个可取之才！
他知道王胖子的爹把家给败了，就连宅子都赔了出去，王胖子现在定是居无定所，
于是换了一种方向说道：“我年纪大了也没有孩子，现在身体也不太好了，打算收个徒弟继承我的家业！”
果然，王胖子眼前一亮说道：“你确定不是招徒弟？”
老缺头见他有些意思笑着说道：“我要找徒弟那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我会把这一辈子的手艺都传授给他，而且我家中所有的资产也都归他所有。”
王胖子不可置信的于周元靖对视一眼说道：“老缺头儿，你怕不是疯了吧！”
周元靖觉得这个老缺头何倾其所有？他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这样着急找徒弟的！
让他不解是，难道找个接班人这样难吗？生活上还过的去的人不选这个行业便罢了，那这么多连饭都吃不上的难道不觉得“扎纸人”这个行业最起码不会饿着肚子吗？
更何况“扎纸人”并不卑微！
“怎么不信你老缺叔？”
老缺叔冲着王胖子笑了一下，朝着地上磕了磕烟灰卷起来烟袋正色道：
“我这一生从来就没有把金钱当回事儿，只是不想传承下来的手艺没人接呀！”
老缺头的话儿是入了王胖子的耳了，这不正是他所缺的吗？
之前担心没人敢嫁给扎纸人的，想在想想就算娶不上妻又咋地！谁都知道老缺头儿这些年挣了不少钱财，如果做了他的徒弟，不仅有了固定的营生，还能有一笔财富。
（这几日跟着元靖，自己也算见了不少“世面”了，只要不行恶，就不怕鬼！）
王胖子站起身来，冲着老缺头儿笑嘻嘻的问道：“嘿嘿！老缺叔，你，你看俺行不行？”
“额.....”
周元靖欲言又止，王胖子已经说出话儿来了，自己也不好直接拦着。
没想到这老缺头儿倒是卖起来关子了，打量了一番王胖子说道：“那得看看你是不是诚心想做这一行，这样，如果你有这个打算的话，明天上午到铺子里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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