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给他洗个澡。记住，每个部位都要擦洗干净，然后在秋生房里找套衣服给他换上。”
“什么？”凝霜满脸不情愿。
“你就不能自己去吗？我一个女孩子家的，多不好意思呀。”
给僵尸擦洗身体，想想就觉得超恶心。
“它是僵尸，这有什么好害臊的。叫你去就快点去，误了时辰坏了爹的大事，罚你三个月没零花钱买胭脂口红。”
九叔掐指一算，现在是离午时三刻还有半个时辰，错过了阳气最重的时候，效果会差很多。
“哼！又是买东西，又是擦身子。爹！你到底想对这僵尸干什么？”
凝霜嘟着嘴，背着双手。
今天爹不解释清楚，自己绝对不会干这事。
九叔见拗不过，只好告知详情：
“根据茅山古书记载，这僵尸可能属于魔尸。魔尸的形成是一个谜，但它们是唯一能轮回的奇异僵尸，死后怨气滔天，会转世成血魔，到时候谁也降服不住。书中交代，后世道人如果遇见魔尸，决不可直接杀死，需要把它抓住，重新炼成真正的僵尸，才能彻底消灭，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也可能会炼成半尸！”
“半尸？”
“是的，如果变成半人半尸，他就能在白天出现，而且可以随时变成人或僵尸。半尸死后，会转世成人。”
“爹，你是想把他炼化后，再杀掉是吗？”凝霜睁着大大的眼眸，小声问道。
“……”
九叔沉默不言。
“假如它变成半尸，能变回那少年模样吗？”
“要看他自己愿不愿意啊。”
“爹，如果他变成半尸，不要杀掉好不好？”凝霜央求道。
“看他自己的造化再说吧。对了，你还磨蹭什么？赶紧给他净身！”九叔催促道。
“好吧……”
九叔出去后，凝霜关紧房门，硬着头皮向木盆里的张羽灵走去。
张羽灵身上的清朝官服，已经破烂不堪，不过肉体保存十分完整，凝霜伸手按了按，感觉皮肤坚硬如铁，浑身十分僵硬。
“算你运气不错，遇上善良的本姑娘。现在勉为其难为你洗白白，你一定要变成半尸，然后舍命报答我。”凝霜说着说着，噗嗤一声，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三年没洗澡，张羽灵身上污泥很多，一盆水洗得漆黑如墨，散发出一股怪味。
“哼！难怪爹不愿意干，让我来！”
凝霜黛眉紧皱，拿丝巾捂着鼻子，双手伸入水下，擦着擦着，不知道碰到什么，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变成僵尸前，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还这么不老实。”
她脸色绯红，轻啐一句。
咔擦……咔擦……
随即，拿出块磨刀石，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在手里比划着，长睫毛扑闪扑闪：
“是爹说要给这死僵尸净身的！”
……
一连洗了十来桶水，总算是洗得干干净净。
……
正午，义庄后院。
九叔头戴九梁巾，身穿黄道袍，手持桃木剑，叫上女儿凝霜，在院里开坛作法。
烧完动土符，他把张羽灵像粽子般包好，放入挖好的三尺深坑。
取一白羽公鸡，杀之，将血洒在他身体上，然后在心口放上阴八卦，助他吸取地之阴气。
而后取土，掩埋至脖颈位置，只留头在外面。再取数十枚铜钱，串成面具模样，蒙在他脸上，以让他吸收万人阳气。
紧接着，又拿出段柳木刻成人型，用银针取张羽灵眉间尸血，在上面画上咒，将它与之同灵。
“爹，这小木人干啥用的？”凝霜呆呆看着这一切，疑惑地问道。
“万一僵尸不受控制，则毁木以破尸气。”
说完，取了片新鲜芭蕉叶，盖在了张羽灵的头顶。
“盖芭蕉叶又有啥说法啊？”
“额，可以防止日间阳气伤害僵尸肉身。”
“书中也有记载吗？”
“没有，这是我猜的。”
“……(。＿。)……”
天空中骄阳似火，九叔热得汗流浃背。
做完这一切，九叔坐于法坛上，也拿了片芭蕉叶顶在自己头顶，手持蒲扇扇着风，优哉游哉地守在炼尸地。
期间，每过一个时辰，便烧一次炼尸符及念一次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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