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还价。”
“于哥家，不缺钱!”
“这鬼烟杆，我拿回去慢慢研究!”
何老板大喜过望，伸手从秦小牧手中接过烟杆。
秦小牧也不爽了，对项寒说：“我有钱。咱们跟他抬价！”
项寒冷笑一声：“不用，我告诉过你，不要放手。没人能拿走”
安静的话语中，秦小牧却在项寒眼神中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豪迈情怀。
刹那间，秦小牧的心都在颤抖。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小子，告诉你没钱就别装。”
“现在这年月，比的就是谁的钱多。”
“你，现在没话可说了吧。”
“猴子，把烟杆给哥拿过来。”
何老板应承，双手就要抢秦小牧的烟杆。
面对于树和何老板的步步紧逼。
项寒此时此刻，上前一步，沉声一字一句说道：“何老板，不讲规矩是吧？以后还想不想在这行混？”
何老板心里一跳，全身僵硬，双手举在空中。
慢慢抬起头来，摊主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兄弟……”
这一幕出来，令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于树猖狂至极，大笑说道：“什么规矩？”
“你给我讲规矩！？”
“我钱多，我说了算，有本事你出价啊！你出价啊！”
“古玩行里有个规矩。一方买家没放下货物之前，另一方买家不得插手……”
“刚才，何老板报了价，我朋友已经给钱了。”
“刚才，何老板已经报了价，我朋友已经给了钱。”
“虽然何老板没接钱，但这笔生意已经敲定……”
“这几位都是见证人。”
项寒声色俱厉的说道：“买卖双方都说好了，最后又反悔……”
“何老板，你想坏规矩吗？以后谁敢买你东西？”
何老板倒吸一口冷气，痛苦的闭上眼睛，捂住自己的脸，一屁股蹲了下去。
古玩的规则是不成文的。
先到先得。
何老板大可反悔不卖烟杆给项寒，但何老板却是不能这么做。
何老板在送仙桥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这一行的规矩是最清楚的。
就像项寒说的，他刚报价，秦小牧就准备给钱。
自己如果反悔，那么可以卖给于树高价，不过，以后，这圈子却是没法混下去了。
失去了品格，人就臭了。
而一边的于树的狂笑戛然而止，笑容瞬间凝结。
这时候，项寒冲着于树冷冷说道。
“你也应该在这行很久了，难道你不懂规矩？那你在这儿装什么专家？”
面对项寒的叱问，于树面色悠变，忽青忽紫，哪有半点刚才的狂妄张狂。
鼻孔喘得很厉害，明显的被气得不轻。
两只死鱼的眼睛鼓了出来，死死的盯着项寒，恨不得将项寒一口吃了。
项寒平静地站着，说:“规矩，还要不要？”
附近的一些商贩保持沉默。
古董贸易的规则与其他行业的规则完全不同。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这些都是一百年前传下来的不成文的规定。
任何认为自己是古董商的人都必须遵守这个圈子的规则。
那些不服从的人，将无法继续下去。
虽说于树是大豪客，有钱人，但规矩就是规矩。
无论于树有多少钱，有多强大，他都必须遵守规则。
围观的群众暗地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群众和游客们虽然不清楚古玩行的这个规矩，但刚才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事，确实是何老板做得不地道。
于树同样也仗势欺人。
周围人的眼神和表情一丝不落的掉进何老板跟于树眼里，两个人完全没了脾气。
足足停滞了十秒，于树重重一挥手，不情愿地但又装出一副很洒脱的样子说：“笑话！于哥会不懂规矩？”
“我比你更懂规矩!”
“吸烟杆——它是你的!”
项寒转向秦小木点点头。
秦小牧当即将一千块递给了何老板，准备走人。
猴子捂着脸没说，后悔了，拿了钱也不敢说话。
于树愤愤不平，心有不甘，恨恨看着项寒，冷冷说道。
“连个来历出处的都不知道的烟杆，还花一千块……”
“民国傻屌牌的烟杆，哈哈哈……”
“我也是的，跟个穷小子计较什么？”
“走，喝茶去！”
项寒慢慢转过身来说。
“于老板，你算有点眼力界。”
“还知道烟杆是民国的物件。”
于树冷哼一声，冲着自己竖起大拇指，大言不惭的叫道：“我玩古董时，你小子还在玩泥巴！我会看不出这是民国的东西？”
项寒不屑摇摇头，说：“你手腕上戴的是海黄脸满瘤子的手串，玻璃底，油润光泽，没有两年时间盘不出来，刚才我听人说，这样的手串值几万。”
于树哈哈一声，抬起手腕，傲然回应:“小子见识可以”
项寒哈哈一笑，说：“边角料的垃圾，你还当宝贝。”
于树脸变黑了。
项寒又慢慢地说。
“你手里拿的十八珠子是小叶满天星，满是纯朴自然，鳞片花纹细腻不凡，密集的褐色斑点，油光感足……这很少见。”
于树更加得意了，捏着十八子手串，指指项寒笑出声。
“小子，你眼力可以，于哥刚才有点低估你了”
“告诉你，这根手绳是我家的，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
项寒垂下眼帘，冷冷地说:“三代人!?”
“就你这水平，八成买了一屋子假货！正宗的人傻钱多！”
于树面色一变，咆哮道:“孩子，你说什么?”
项寒淡定从容，语气平静:“小红叶檀香18片，包浆厚实厚重，通红黑亮，牛毛纹几乎磨平，至少也能到宣统那会。”
于树啊了一声，低头看看自己的十八子。
“你说宣统就宣统？你算……”
项寒没有回答，继续说：“还有你戴的那条金项链……”
“黄金是97年和80年魔都的标准。这并不坏，这是一件古老的东西。”
于树色微白，说道:“对。我的房子是当铺，大黄鱼我家不少”
一旁说着，于树边将胸前的大方牌拿在手里，嘿嘿冷笑:“我家最值钱的可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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