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紧闭眼睛，脸色如同白纸，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在星海中里出现了一团黑雾状的球体，越来愈大。
“你疯了！你要毁了这幢楼吗？大家快逃！”程可夫吼叫道，“他在召唤楼灵！”
吸血鬼们齐声狂叫，不约而同的向电梯扑去。
“四维定律第三条，”林清残存的意识里闪过了他刻在心里的定律，“召灵之物体积不可超过召灵人体积的百倍，否则该灵不可控制，被召灵物将爆炸。不可逆转。”
不可逆转，的确不可逆转。楼灵已经被召唤，他已经无法停下。既然无法逃出，那就同归于尽吧，让这些吸血鬼不能再为祸人间。吸血鬼们疯狂地往电梯里涌，将电梯挤得满满当当，后面的人还在往里扑，电梯发出刺耳的鸣叫声。林清看着远处逐渐成形的楼灵，默念道：“菲雅，……”
程菲雅满脸鲜血出现在他身边，林清嘴角微微一笑，抱住她，他已经说不出话，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了。
“快跑，我支持不了多久了……”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CK大厦的倒塌，成了那一年这个城市最大的新闻。尽管官方声称事故原因有待调查，但是民间传说的版本众说纷纭，因为大楼并非是倒塌下来的，而是整个楼以奇怪的方式爆炸，四周的几个办公楼都受到了波及。
更可怕的是，传闻本市的首富，程氏一家也在爆炸中全部消失，现场发现了大量的尸块，还有很多古代服饰，专家认为楼里可能在举办化装舞会，但爆炸原因不详。所有的尸块已经不可复原，不可辨认，只能去化验DNA，确定死者身份。部分具有相近DNA的尸块被认定为程氏家族的遗体。
其旗下的十几家公司，无数员工在政府官员面前询问出路。从报纸的追踪报道来看，法院紧急查封了CK集团所有公司的帐户，将款项发放给员工作遣散费，庞大的CK帝国瞬间灰飞烟灭。
“那天爆炸我在现场！”一个目击者向记者描述，“我看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从天而降，穿得像是个皇后，然后楼就爆炸了……”
记者皱着眉头，轻蔑的走开了。她每天都能碰到这样的好事之徒，为了上电视胡编乱扯。警察也收起笔录纸，教训他：说假话、作伪证要负法律责任。
离爆炸现场十几个街区的小巷里，在一个普通的小楼里，一个中年妇女拎着菜篮子走上楼梯，她回头望望四处无人，便轻轻用手敲了敲门，门自动打开。中年妇女轻声念诵几句，布置好结界，关上大门。
房间里，一个全身裹在绷带里的人沉沉的躺着，毫无知觉。在床边坐着一个女人，手臂吊在脖子上，脸上也缠着绷带，默默看着床上的人。
“林妈妈。”她低声叫了一声。
“你怎么又起来了？”中年妇女责怪道，“快躺下。”
“他……还没醒。”那个女人低声说。
“他会醒的。”林妈妈安慰说，“我们家传了十几代的仙丹，这半粒足以保住他的命了。这孩子从来做事都是不计后果，我让他自己出来闯荡，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召唤楼灵，能活下来，已经是运气了，躺个一两个月也是很正常的。你的伤势也不轻，还是也好好休息。”
“……您……还把半粒仙丹给了我……”这个女人嗫嚅着说，“我可是血族啊……”
林妈妈微笑着抱住她。
“菲雅小姐，要不是你拼命救他，他这次已经死掉了。”她看着床上的病人叹了口气，“今天我又去废墟那里了，都一个多月了，记者们还在那里不走。有一个人好像看到你抱着林清从楼上跳伞下来了，对着记者反复说，还好没有人相信他……”
程菲雅苦笑。在爆炸的前一刻，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抱着林清冲入大厅，沿着过道向楼顶狂奔。身后的楼板崩塌，爆炸。在通向楼顶的楼梯口，她刚把事先准备好的伞包套进左臂，一股巨大的气流就将她连同无数的碎玻璃冲出大楼。她在空中呆了漫长的一分半钟，在这段时间里她只做了两件事：紧抓住伞包的带子，和紧紧抱住林清的身体。
降落伞带着他们滑出了很远，最后他们撞到一个仓库上。这里离CK大厦较远，人迹稀少，等她恢复了知觉，她慢慢地拖着林清，走入夜幕之中。
“警察会找所有与CK集团有关的人，你们不能呆在这个城市了。菲雅小姐，你愿意和我们回到我们的家乡吗？”
“我？”程菲雅抬起头，“我可以去吗？我……我是个血族，我……”
“你不吸血，你就不是血族。”林妈妈沉思着说，“我会向家人说明一切的……”
程菲雅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她低下头，发现绷带后面，林清的眼睛已经睁开了。缠在绷带里的手在努力握着她的手，嘴在微弱的发出声音。她们一起俯下身去，那声音虽然轻微，却异常清晰。
“永不分离……”
这一句话就够了。
不管什么血族、神子，他们将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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