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正常，这种故事每天都在发生。程菲雅的目光微微柔和了点，说道：“你很伤心。”
“当时伤心。我恨她，因为我觉得屈辱。”林清苦笑着说，“我把与她有关的所有东西都烧了，再也不想听到她的的消息，甚至连个南或者薇字都不愿听到。也许是爱之深，恨之切吧，对她的背叛不能原谅。那种感觉真是钻心刻骨……我还得谢谢她，那一次反而促成我全力办案，试着忘记她……我本来可以成为一个好律师的……”
“那你为什么辞职？要来我这里当秘书？”
“一年前。”林清低声说，“我以为自己调整过来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号码是陌生的，我以为是新的客户，接电话后，却是南薇的声音。她在哭，对我说：小清，我错了，求你救——我没让她把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那时我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痛恨她。她又打过来，我直接关机了。”
林清向后一仰，手紧紧握着杯子：“那是新年前一天的夜里……那一夜我一直没睡着，好几次想开机接她的电话，或者打回去，可是想到她当初的背叛，我还是狠着心没有开机。那一夜我反复回味着她的声音……时隔一年，这还是第一次……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她的声音很异样，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没说完的话难道是‘求你救救我？’这么迷迷糊糊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打开手机，发现有7条短信，提示我南薇给我拨打了7次电话，我意识到，事态可能严重了，她不会无缘无故给我拨打这么多次电话。我把电话打回去，她的手机却关机了。
“过了几天，她的妈妈来找我，问我有没有女儿的信息，说南薇已经失踪好久了。老太太哭着说，她那天晚上也接到了女儿的电话，女儿只哭着说了一句‘妈妈，救命……’电话就被掐断了。再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我这才意识到，事态真的严重了。从她那里我知道，这一年里，南薇认识了一个富家子，很少回家，她妈妈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富家子。前几天，她突然音讯全无。她妈妈不知道她的工作地点，也不知道她男朋友的电话，急的直哭，我陪着她去了警署报案。警方调查了很久，南薇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南薇就这样消失了，而我一直在回味着那一夜的通话，南薇的每个字，每个语气……我终于确定，她遇到危险了，她在向我求救……这么多年来，尽管离开我，她在危急时刻还是信赖我，寻求我的帮助，而我呢——我挂断了电话，关了机！
“想通了这一点，我很痛苦。我也许可以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救她，可是我却关上了门！从那以后，我就离开律师事务所，开始疯狂的寻找南薇，只有确定她安然无恙，我才能心安。我是从社保那里查到南薇最后的交保记录是在这里的……”
“所以你就到我们这里应聘，”程菲雅板着脸说，“你到这里，想了解南薇在不在这里，工作情况，也许还能了解她的男朋友的状况……”
“我的确是这么想。”林清承认，“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式了，可是，任何在我生命中留下重要记忆的人，我都不会轻易遗忘。我不会强行抹杀她的曾经存在，她毕竟曾经是我的朋友——不是恋人的话，也曾经是我的朋友。我想为她做点什么，我想查出真相。”他用殷切的目光看着程菲雅，“总经理，现在你知道我的一切了，请你告诉我——”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两句话。”程菲雅打断他，她的目光变得异样，说道：“第一，你曾经试着忘记她，这很对，你以后要继续忘记她，你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她了，你就当她死了吧。我是为了你好。第二，你被开除了，从明天开始，我不许你再踏入CK大楼一步。”
“你！——”林清睁大眼睛，现出极度震惊的表情，“你说什么？”
“我今天喝多了……这是特例。你再也不会从我这里得到只言片语。”程菲雅抿着嘴唇，“如果你不想死，就远远离开。你可以恨我，但我是在帮你。”她冷笑一声，自嘲的说，“真是奇怪，我居然会帮你。”
“你！你答应过我！”林清吼道，“你说你要告诉我一切！”
“我已经告诉你了。”程菲雅把几张钞票放到桌子上，“我不能说太多。你做得很好，是个好……员工，虽然我舍不得……遣散费我会打到你的账户里。如果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东西，随便点，我请客。”
她站起来，就在这时，林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欺骗我。”
程菲雅回头，两个人的目光彼此直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林清眼里的愤怒前所未有，他站在桌边，似乎要向她扑过去，程菲雅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举起一根手指威胁的在空中左右晃动。
“我已经解雇你了。”
说完，程菲雅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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