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无眠，整个夜晚都是在担忧与害怕中度过。
“你醒啦！”胡明远看着有些困意的林可馨起身看着她，眼角明显可见有些泪痕。
“现在几点了。”林可馨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女儿。
“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才六点过。”
胡明远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对着林可馨说到。
“你说，这次手术会成功吗？”林可馨又躺回床上，轻声的问道。
“说什么呢，肯定会成功的，昨天石元青老师已经跟我说了，这次由他亲自主刀。”胡明远勉强欢笑着，瞟了一眼林可馨又看着熟睡的灵儿。
胡明远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自己说的话怎么也没有底气。这是他和林可馨第一次谈论这个话题，前些天相互之间都是互相安慰，避免这个沉重的话题。
“是吗？”林可馨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别骗我，女儿的病情我很清楚。”林可馨再次起身直视着胡明远，希望可以看出胡明远说话的真假。
“我骗你干嘛，难道你还希望女儿出事了不成？”胡明远故作生气的模样，反问林可馨，可是眼睛却是逃避着，不敢与她直视。
被胡明远这么一说，林可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轻轻的嗯了一声，又再一次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明远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女儿。
“你女儿的病情你也是知道，她脑内的肿瘤已经严重压迫了体温调节中枢，那地方你也知道，是非常严重的，所以此次手术风险是相当的高，你得有心里准备，尤其是你那妻子……”胡明远的脑海里还回荡着石元青昨夜的谈话。
胡明远的心很乱，他不知道该如何对林可馨述说这个事实。现在林可馨还只是知道孩子是脑肿瘤，有危险，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要是知道这个事实，她的身体可能熬不住。
“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胡明远焦急的看着石元青。
“唉，我们尽力吧！”石元青摇了摇头。
整夜脑海都是昨夜的谈话，这样的结局怎能让他睡的很塌心。
今天的天气犹如胡明远的心情，七点过开始下起了细雨，让心情本就不佳的他更是增添了几分阴郁。
看着窗外的阴雨朦胧，胡明远不自主的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了起来。
也许是感受到深秋冷风的寒意，也许是因为那令人厌恶的烟味，让原本再次入睡的林可馨惊醒了过来。
看着窗前吸烟的胡明远，林可馨眉头一皱，准备开口制止。不管是因为自己闻不惯烟味，还是医院的规矩，都不愿看着胡明远在病房内吸烟。
“啪嗒～”
声音很小，但是这足以吸引林可馨的注意力。
林可馨呆住了，自从认识胡明远以来，不管是当初选择胡明远坚持和她在一起，还是这些年在工作上和生活中所带来的压力，都没有打垮过胡明远；而今天却因为女儿的病情他掉下了泪水。
林可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让它掉下来，害怕惊醒熟睡的女儿。
‘吱呀’，病床的声音惊醒了入神的胡明远。
连忙熄灭手中的烟，用手擦了擦泛红的眼睛。
转过身来，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这么快就醒了，不多睡会？”
“啊，嗯。”林可馨看着有些尴尬的胡明远，一手拽着熄灭的烟紧紧的，努力不让她发现。林可馨也没有揭穿他，仰头倒在了床上，转头看着熟睡的女儿。
胡明远见状，连忙向卫生间走去，劲量保持着稳定的情绪，害怕被人察觉有一丝的异常。
林可馨的心里有些发堵，看着女儿眼泪再也没能控制住，流了出来。女儿的病情打倒‘一片天’，她不敢想像，虽然她知道胡明远对她有所隐瞒，但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严重。
曾经的胡明远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多么的坚定，不论是遇到什么困境，最多也只是整个人变得沉闷，而不像今天一样，落下绝望的泪水。
林可馨很想询问胡明远女儿的病情，但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害怕了，这次是真的害怕了。以前虽然很担心，但是看到胡明远很坚定的样子，自己的心里多少存在一点侥幸。
林可馨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浸湿着枕边，有些发抖的牙齿咬着下嘴唇，颤颤巍巍的左手缓缓伸向女儿的脸颊，轻轻的抚摸着。
卫生间内，哗哗的流水声遮掩着。
娇嘤的声音从胡灵儿的鼻腔里发出，长长的眼眨毛有些轻微抖动。
察觉女儿将要醒来，林可馨慌乱的起身、背对着，用袖口擦着眼角的泪痕，快速的眨吧着泛红的双眼，脸上努力的保持着笑意。
“灵儿，你醒了呀！”林可馨扭过身子，看着正嘟着小嘴的胡灵儿，小手正揉着疲惫的双眼，可能是因为环境不熟悉，也有可能是因为病情加剧了导致没能睡好。
“妈妈~”雉嫩的声音从胡灵儿的嘴里传了出来，有些委屈的看着林可馨。
林可馨一把抱起胡灵儿，将她和自己挨着紧紧的。
时间就如同静止了一般，林可馨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样紧紧的搂抱着女儿，只是鼻子有些发酸。
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也停止了。
‘吱呀~’
胡灵儿闻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影耷拉着脑袋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清晰可见水珠。
“爸爸~”胡灵儿要挣脱林可馨的怀抱，张开两只小手，身体扭动着，向胡明远喊道。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委屈，有的只是看见爸爸的激动。
情绪低迷的胡明远，看见女儿对他依恋的模样，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大步向着女儿的床位走去，湿漉漉的双手在衣服上擦着，脸上的水珠也是随手用两只袖口擦了擦，一点也不在乎。
林可馨白了胡明远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任由着灵儿向着胡明远的方向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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