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江泉溪哄睡了乐乐，把剩下的奶粉顺便喝了后，听到了外面的细碎声音——沈烁还在收拾他的房间。
连着三天，沈烁是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的拆迁了过去，江泉溪过去看过，基本上每次收拾完，房间里都空空如也，只剩下基础的墙壁地板，连什么海报贴纸都被不留情面的撕了下去。
期间沈烁倒是停了几次，吃了些食物，然后继续收拾，睡眠时间也只保持在三四个小时，勉强够支撑一天的劳动。
虽然和江泉溪成了邻居，沈烁却没有主动和江泉溪再搭过话，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楼下的空地上堆出来一座小山一样的家具家电堆，都是沈烁的成果。
江泉溪闲来无事，便数着那十来间被沈烁清理出来的房间，隐约发现了什么，一楼到五楼，恰好高度在十米以上，三楼被清理出来连着的三个房间，也都是十米以上的宽度。
沈烁这分明是清理出来一个在他领域能力范围之内的干净的空间。
“洁癖？”想到的自己之前在海大，没收拾干净身上的血液，被沈烁嫌弃的那一幕。
江泉溪摇摇头，虽然可能有点，但是不至于因为洁癖就动手把周围十几个屋子也都清理干净吧。
“领域的能力？”
“又或者是某些代价。”
就像是江泉溪使用自己能力的时候，消耗的基础是自身身体的组成能量，沈烁的领域能力，大概也存在着某种交换的代价。
江泉溪打了个哈欠，觉得就这样和沈烁互不打扰也挺好的，转身从院子里打算回屋，身后突然传来“哐当”的声音。
应该是被沈烁操纵着，无声的堆积在家具小山上的一盏台灯，刚刚出了五楼的窗户，就突然失去了控制，摔落在地面，粉身碎骨，极为凄惨。
江泉溪反应了一会，明白了怎么回事，应该是这几天沈烁使用能力过于频繁，所以……升级了。
江泉溪这两天也跟着在一直使用能力，估计着自己大概也快了，再次升级。
虽然这里没什么危险，实际上不需要太过担心沈烁，江泉溪还是打算去看一下沈烁的状况，万一不是升级了，她也好救一救。
总不能让“数天不见邻居出门，探查后发现，邻居已经去世多天。”这种标题帖子成为现实吧。
顺着楼梯上楼，一路上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江泉溪感叹不已，竟然连门都拆了下去，堪比未装修的毛坯房了。
五楼的房门早就被拆了下去，所以江泉溪一眼就看见了倒在窗户边的沈烁，他似乎昏迷之前还有点意识，控制自己靠着墙壁坐了下去，一只腿曲起，同侧的胳膊搭在上面，头枕在胳膊上。
就算昏迷，也好好的保持住了自己的帅气姿势。
江泉溪发现，沈烁似乎执着于摆一些看起来会很酷的动作姿势，无论时间地点，无论是什么场合。
例如初见时单手插兜从窗沿跳到地上的二段跳，又比如使用能力帮助江泉溪清场时莫名举起来的手，江泉溪很确定，沈烁使用能力的时候，不需要附加任何手部动作。
“原来是中二吗？”江泉溪心情复杂。
是了，沈烁还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呢。
窗户距离门口的距离超过了五米，江泉溪走进了门两步，才算踏入沈烁领域的范围之中。
在江泉溪脚步落下踏入沈烁的领域范围之后，原本正昏迷的沈烁，突然抬起了头，眉头紧锁，眼睛瞬间睁开，眼底是没有丝毫遮掩的厌恶与烦躁。
但这态度来的快去的也快。
沈烁突然惊醒，镜片后的眼睛闭了闭，头疼难忍的按住了太阳穴，闭着眼没再睁开，声音是忍着疼痛的沙哑。
“学姐。”
“昏过去会好一点，这是升级……进化，会有第二次增强的机会，别强撑。”
升级是江泉溪自己比较接受的一个词汇，所以说出来后又换成了进化一词，方便沈烁理解。
对于沈烁竟然可以自己醒过来这点，江泉溪深感惊奇，但她身边没有更多的人经历过升级一事，不知道是沈烁特殊还是自己特殊。
沈烁嗯了一声应下，全程没有再睁开眼睛看过一眼江泉溪，就像是不愿意泄露自己眼神里的情绪。
江泉溪能分辨的清楚，沈烁眼底突如其来的厌恶，既是对她，又不是对她，是下意识的对待所有进入他领域之内的物体的本能厌恶。
难怪沈烁要坚持和她一起走，在明知道江泉溪的身边不可能有更多人的时候，反而越发的坚持。
大概是领域范围的物体越多，就会给他带来越大的负担，他的领域能力，是被动的，无时无刻都在开启，只有操纵能力，是由他主动进行的。
江泉溪后退一步，离开了沈烁的领域范围，知道了对方会因为她的靠近而产生不舒服，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等他自己恢复，没必要现在凑上去表露善意，那是脑子有病的人才会做的事。
只是在地上睡几个小时而已，对他们这种体质强悍的人来说，又不会感冒。
……
“唔……早。”看见沈烁打远处走近，江泉溪咽下嘴里的菜，打了个招呼。
江泉溪最近喜欢在院子里吃饭，夏天嘛，又不冷，而且小鹿本体在院子里，陪着它一起吃不会让它太寂寞。
“咳咳……学姐早。”沈烁单手握拳，抵在嘴边，咳了两声，嗓音有些沙哑，鼻音也很重，勉强笑着回了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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