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垢站在月羲寒身前,被鲜血染红的左手,握着一颗缓缓跳动着的七窍玲珑心。
右手提着刀,微微闭着眼睛,呼吸平静。
“书……”
子药用颤抖的声音说着,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嘴中冒出。
趴在地上,右手向前伸着,左手还死死拽着一把染血的医书残页。
岁青山平缓呼吸,用平淡的声音说,“去捡。”
握紧了手中的刀,手背青筋肉眼可见的暴起,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岁灵儿没有理会呆愣着的祝决,同风羲一起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医书残页。
“呵哈哈——”
月羲寒大笑着,从天垢手中拿过那颗鲜血淋漓的七窍玲珑心,向着宴席所在的地方走去。
走过祝决跟前的时候。
一瞬间,祝决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连同着呼吸,全都停止了。
待月羲寒擦身而过,心跳才逐渐恢复过来。
“让你走了吗?”
岁青山半偏着脑袋,冷着脸,刀指月羲寒。
天垢在这里,暗处也不知道潜藏了多少人。
他不敢赌。
不敢去赌羽化神朝会放过自己这一行人。
月羲寒走后,光凭天垢一人就能拦住自己,等潜藏在暗处的人出来后,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天垢说着,缓缓睁开了眼。
月羲寒回过头紧盯着天垢,天垢紧盯着岁青山,岁青山紧盯着月羲寒,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
明显能够瞧见的,天垢的眼睛已经通红了,如同一条疯狗!
岁青山平淡地说道:“你已经疯了,成了一条疯狗。”
身为牙势,身为正道的掌控者,明辨正邪是非的神祇。天垢如今的所作所为,完全偏离了本性,更像是一条疯狗!
“我没得选。”
天垢平淡地回了一句。
身处在大势之下,谁都没得选。
自己没有,现在的岁青山,同样也没有……
岁青山回过头看着天垢,“你打不过我的。”
天垢脖颈上虽然裹着一条尾巴,岁青山却能看出,那下面有一道致命的伤。
这就是天垢的弱点!
“没试过怎么知道。”
天垢面色平淡。
岁青山是老一代的强者,一身实力早已无敌,更是有一手无物不斩的刀法。
但恰巧,自己也有一把无物不斩的刀。
真打起来,谁强谁弱还不一定。
“嘶——”岁青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一阵酥凉顺着后背脊椎缓缓散开。
他要出刀了。
虽然不能一刀砍死天垢,却能一刀砍死妖后月羲寒!
这也是躲在暗处的那些家伙,没有直接出现的原因。
天垢也握紧了手中的刀。
“医——书……一定要……送到……”
风羲的怀里,子药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念着,嘴里不断往外吐着鲜血。
临死前手里还死死拽着那一把医书的残页。
圣人可以死,传承一定不能丢。
若是连传承都丢了,那就真的没落了。
“会送到的,一定会送到的。”风羲眼里含着泪,一遍又一遍地保证着。
眼看着子药的手无力的垂下,半张着嘴,眼里满满的不甘,没有说完杏林二字。
岁灵儿深吸一口气,拿着大半的医书残页走了过来。
风羲接过带血的残页,连同自己刚才捡的一起塞在怀中。
怀里的子药,也逐渐的化作点点星芒,向着苍穹之上飘去,最终凝聚成了一颗紫色的星辰。
风羲缓缓站起身来,衣裳上全是嫣红的血,随手擦掉眼角泪花,静静地平视着天垢。
伴随着雷鸣,血雨再次落下,在怒啸着的狂风当中,响起轻微的掌声。
“啪、啪、啪!”
一声接着一声。
玄寅面带着柔和的微笑,走了过来。
身上的帝袍被血雨淋的昏红。
“无物不斩的刀法,对上无物不斩的刀,会是个什么结果呢?”玄寅满是戏谑地嘲讽着,像是在看猴戏。
反正无论死的是哪个,他都是永远的赢家。
“来来来,你就和孤坐在这儿,看看今天哪个先死。”
玄寅说着,还把月羲寒搀扶到了石阶上一起坐着,笑看天垢和岁青山二者即将展开的生死博弈。
天垢身上有致命伤,岁青山带着三个拖油瓶,这场架再公平不过了。
血雨越下越大。
很快,整个帝宫都染上了一层昏红。
狂风呼啸着,雷鸣不止。
在血雨当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天垢和岁青山都在等着对方出刀。
无论是谁先出刀,自己今天都无法活着离开这座帝宫。
岁青山紧握着手中的刀,他明白。
这是一场必死的局,已经没有退路了。
“祝决。”岁青山喊了一声。
雷鸣与狂风当中,这声轻轻的呼唤,瞬间便被掩盖过去了。
“祝决!”岁青山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声,手中的刀握紧握紧再握紧。
要出刀了!
祝决回过神来,无神的目光看了过来。
天垢也握紧了手中的刀。
血雨越下越大,已经让人看不清了,视线里只余下了一片昏红。
岁青山闭着眼,等待着出刀的时机。
天垢闭着眼,等待着岁青山出刀。
“看好了!”
岁青山突然大喊一声,祝决擦掉眼角泪花,他知道这是对着自己说的。
将腰间玉牌丢向祝决,岁青山睁开眼,死死盯着天垢。
“雷斩——式七!”
岁青山轻声念着,微微下压身子,右脚往前小半步,随手丢掉刀鞘,左手向着刀柄伸去,单手握刀就要改成双手握刀。
“无物不斩——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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