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怡轩。
天字号包房中。
正所谓纤纤擢素手,手如柔夷,指如削青葱,盈盈一握似无骨,又所谓十指连心,手指是心灵的……后门。
此时,一位圆滚滚的少年轻轻握着一双玉手,缓缓摩挲,满脸陶醉之色。
“娘子,虽说我们两情相悦,却还未知你的芳名,芳龄几何?”
可想而知木流星脸皮有多厚,才能说出两情相悦这个词。
佳人被摸得面红耳赤,轻声回应:“奴家秦清清,说来惭愧,正值花信年华。”
木流星一愣,花信年华指的可是二十四岁,好家伙,比我大出整整一轮,虽说女大三抱金砖,但四块金砖在手……略沉。
“那我便唤你为清儿可好。”
秦清清将头靠在木流星肩上,“奴家都是您的人了,唤作什么便唤作什么。”
木流星也毫不示弱,将头靠向佳人的玉首,坏笑着说道:“清儿,今日你不再是花信年华,照我说,应是碧玉年华才对!”
佳人愣了一下,随即挣脱了木流星的魔爪,纤手攥成拳头,轻轻击打木流星的胸口,娇羞道:“夫君,你好坏……”
为什么呢?因为这碧玉年华指的是十六岁的少女,又叫做破瓜之年(自行脑补,瓜熟蒂落啊,瓜田木下啊等等)。
木流星哈哈一笑,“清儿,你现在的样子真迷人。”
“您又在骗奴家了,半老徐娘还差不多。”秦清清自黑一声。
言归正传,木流星问起,“清儿家住何方,来这翠怡轩多长时日了?”
“回夫君话,奴家小时凄苦,自奉阳卖到此处已有十二载了,幸得李妈妈关照,做了个清倌人。”
说到这,秦清清神色有些痛苦。
奉阳城隶属东北郡管辖,与昆淋城起码离了半月路程。
木流星打趣道:“原来是奉阳人,难怪清儿如此秀眯。”
秀眯是奉阳土话,意为腼腆。
这可惊讶到秦清清了,“夫君如此学识渊博,竟会说奉阳话?”
木流星得意地说道:“那可不,滴流滥转,内款儿,糊了巴涂,拿闷儿,混不吝。”
“混不吝?这不是……”秦清清欲言又止。
“是什么?”木流星立即问道。
“没什么,夫君高兴便好。”
秦清清环抱住木流星,回道。
一时无话,气氛稍显尴尬,为打破僵局,木流星提议秦清清演奏一曲。
佳人托起古筝,唇角微勾,将那纤纤玉手置于琴面上方,轻轻一拨,清脆的音调立时传出,犹如流水潺潺,又如幽幽深谷,冷冷清清下更藏着一份寂寞凄婉。
一曲毕,佳人款款欠身。
木流星拍手叫好,也来了兴趣,“清儿,听过水调歌头吗?”
“未曾听过。”
秦清清摇了摇玉首。
木流星不以为意道:“为夫教你便是,我唱你学。”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小声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
一曲唱毕,虽然唱的十分难听,但调子基本对了。
秦清清呆愣原地,一言不发,虽是木流星唱的,但一曲下来,她觉得这首水调歌头是在写自己。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
“清儿,清儿……”木流星打断了秦清清的思绪。
“夫君,奴家在。”秦清清也觉得有些失态,回过神来回复。
“可曾学会?”木流星问道。
佳人托住琵琶轻弹几声,“许是会的。”
木流星眼睛一亮,“就着琵琶唱上一唱,可好?”
“唱的若是不好,夫君可不许打趣奴家。”
秦清清事先打了个预防针。
木流星立即小鸡啄米般点头,保证道:“绝不打趣!”
佳人这才开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时翠怡轩本就冷清,这清婉的声线幽幽传出,环绕了整个翠怡轩。
“水调歌头?”
李冀登时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忙问道:
“究竟是何人所唱?莫非七星斋的主人就在这翠怡轩?”
林云脸上的怒意也散了几分,点了点头,却说道:“坐下,别毛毛躁躁的。”
“不是,老白,我必须得上去,梦中仙子近在眼前,怎可不去?”李冀焦急地说道。
王彪一个大文盲,自然不知道李冀为何激动,直言说道:“清清姑娘唱的。”
“哪位清清姑娘?”李冀连忙问道。
王彪看热闹不嫌事大,“自然是快和世子成亲那位清清姑娘。”
轰隆隆……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使得李冀有些猝不及防,“什么?这门亲事我不同意!小明珠绝对不能嫁给世子!”
他说着就要上楼,被林云拦了下来。
“谁告诉你清清姑娘就是七星斋主人?”
李冀梗着脖子说道:“一定是,否则她怎么会唱水调歌头?”
“别人教的。”林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谁?”李冀问道。
林云没好气地反问道:“此时在房间里的还能有谁?”
李冀笑了起来,“果然?小明珠就在这翠怡轩中,真是天助我也!”
林云算是服了,这穿云将军的脑子高低有点问题,只得直说:“水调歌头是星儿教的!”
李冀愣住了,世子?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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