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取胶卷吗?”我提醒他,可是他没有说话。
原路返回,这真是最差劲的选择。不过我们对这里的地带又不熟,不迷路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不得不面对脚下依旧坑坑洼洼的路。
宁可的方向感很强,所有那些来时走过的路他都记得。拜他所赐,我们又来到了那个木桥旁边。
他回过头来看看我。“你害怕啦?”我问他。
他似乎要笑,却又忍住了。
“等一下!”我很容易地找来了一根坚硬的树干。“要是害怕就抓紧这个。”我把树干的一头冲着他,自己握着另一头。
他有点犹豫,迟迟地握起它,刚要上桥,却突然转身,走过来抓起我的手,树干掉落的声音是那样清晰可感,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就被那几声清脆有力的碰撞声惊过神来。就这样,我不得不被他牵着,乖乖地走。
过了桥,他并没有松手,我反而很习惯这样被他牵着。
我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他的背影,浓密的略微卷曲的头发和又细又白的脖子,我又联想到了他小小的可爱的面孔。天哪,我怎么会把一个回头率甚高的街头美男给弄得这么惨!
“你不恨我吗?”我在后面小声问。
“呵。”他轻声一笑,“是该恨你的。知道你骗我的那个晚上,我已经怨过你一百次了。我还想在贴吧上发泄一下,后来看你也在了,就忍着没说。……总是管不住自己,一看到你就无法不原谅你。”
我想起了那晚在贴吧上看到他的情形。“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因为你占有我的实在太多了。”我终于说出了这种话。晓轶,原谅我吧!
他一时间停下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感到了他的诧异,并没有随着他停下,干脆走到了他的前面,这一次是我拉着他走。
“我从没有像在乎你一样的在乎过任何人。但是这种感觉是压在我心底的,我好怕说出来会改变原本平静的生活。”
“那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因为我知道我们不会在一起,那么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这种类似心痛的告白,说出来之后,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凄凉。
“如果没有那个人,你会留在我身边吗?”他说完,重重地捏了一下我的手。
“不是他的问题……”
大老远的就看到晓轶等在大巴车外,我赶紧松开宁可的手,他微微怔了一下。不知道晓轶有没有看到我们刚刚还紧握的双手。
在车上,我和她依然坐在一起,听着歌,我也没看出她有什么异常。又是大概三个小时的行程,大巴终于在学校的大门前停下了。我由于忘记带钥匙,所以只得暂时去晓轶家,顺便完成还差一点点的画。
现在还不到中午,苏伯母不在家,不然一定又得做一大堆好吃的款待我。
“你先坐一下,我去call我妈汇报回归的消息。”然后她在厅里打电话,我进了她的卧室。
床上杂乱地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照片,有一些是宁可的,有一些是他们一起的,甚至还有小学的集体照。那时的宁可和晓轶,都穿着土的掉渣的校服,看得我直想笑。还有窗边的那张肖像,无论从远处还是近处,一眼便会认出画中的宁可。我暗暗笑道:这一定是晓轶最满意的作品了。卸下自己的画板,我立刻如愿地投入绘画,很快便完成了最后一部分的色彩。
“怎么在这里?”她打完电话也进来。
“赶画,就是你上回说画面挺唯美的那个。——刚刚看了床上的照片,你和宁可是青梅竹马么?”我问她。
“嗯……也算是吧。不过没什么婚约,呵呵,很悲哀吧!”她牵强地冲我笑一下,低下头收拾床上的照片。
“那又怎么样?”我也陪她坐到了床上,“反正你们迟早要在一起啊……”这次,我是相当确定地这样说了。
“或非,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嗯?……”
她将收拾好的照片放进抽屉,又想了想,对我说:“或非,可能你不知道吧,宁可他喜欢你的!”
“啊……”我脸上的表情都木了。“太不现实了吧!你可别听他们瞎说!太扯了!”这种早已明确的消息远没有晓轶的知情让我惊讶。
“开始听说,我是不信的。可是后来是宁可跟我说的。”晓轶只是微弱地发出声音,我却感觉她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沉甸甸的。
“什么时候?”
“就是我们去野外的第一天,你跟老班走在后面的时候。”
天哪!这个小子,到底还是说了!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
“或非,其实我知道这件事也没怎么样。我不像你想得那么不坚强。开始的时候是有一点酸酸的,但老实说,比起那种庸俗肤浅的人,他能选择你,这样已经好多了,不是吗?”她握起我的双手,想温暖我,可是我感到,她的手比我的还要凉。
她接着刚才的话说:“你不要觉得我不可理喻。真的,也许在他心里有一些我无法替代的东西,你来帮我填补这个位置吧。”
“不是的,不会的。”听她这么说,我慌了。“宁可只是一时的冲动这样说的。我和他才认识多久,而你们可是青梅竹马,是不可拆散的呀!”
“没有人要拆散我们,或非,他根本就不爱我,不是我的!我不想看到他再像前几天那样痛苦,我希望他幸福,你也一定要的。不然,我的成全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这不叫成全,晓轶!最应该幸福的人是你啊!”我用手紧紧攥住她,又微微震了几下。她的眼睛红了。
我尽量张开双臂,抱紧她,怀里传来她哭泣的和声音:“我们都要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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