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坐简林的车回了家。
妈妈果然没有回来。其实也很正常,因为现在还是午后,天上有着大大的太阳。
我回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刚刚的事。不一会儿,简林手拿着药,又端了一杯水,敲开了我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
“起来吃药了。”他走进了我的房间。
“我不吃西药。”
他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然后我听到他说:“那你等着我去买,先喝点水吧。”他把水杯递到我手里,带上门出去。
为什么,他可以那样自然的进入我的房间?十几年来,这个只有我和父亲,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进过的房间,却第一次迎来了一个叫做程简林的男人!而在一个月前,我还完全不认得他!
突然晓轶打电话来,问我怎么样。
“怕你没回家,就打了手机。现在在哪?医院吗?”
“呵呵,只是发烧,不用去医院的。已经到家了。”
“我们刚下课。你都不知道,刚刚好多丫头围着我打听你和那个人的情况。我什么也没说,够意思吧?”
“嗯,跟她们没什什么好说的。”要说真的有人关心我,也许只是晓轶吧。我不可以没有她的,我始终这样想。
聊完之后,我放下电话,却不忍心关机。难道宁可连一条短信也懒得发,一句话也懒得问候吗?其实我不得不承认,我在等他!
将手机放在枕边,然后我躺在床上准备轻轻的睡去。可是简林的话却依旧回响在我耳边,久久的。
什么叫珍惜眼前的人?我要珍惜谁?是程简林,还是宁可?也许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遇到这样两个值得珍惜的人了。简林说得对,我不应该因为父亲而回避什么了,一切都过去吧。
也许是睡着了,我又被一股浓浓苦苦的药味给弄醒了。撑着胳膊本想支起身子,却那样无力。头沉沉的,身子也软,想叫却叫不出声来。
简林再一次悄悄地进来,手里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碗。
“我还以为你睡了呢。”他走到了我的床边,把碗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然后扶着我的身子,又垫高了我身后的抱枕。
“不吃药肯定不行的,快喝点吧,是中药,我刚熬的。”他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刚要递过来,又吹了吹。
我看着这黑黑的液体腾起的热气,又从热气中寻找他的眼睛,然后望着他,喝了下去。
“可能有点苦。,我没找到冰糖……”其实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
默默地望着他做这些,我此时的心情真的很难形容。没有人为我做过这些的,从没有!简林不是在故意制造浪漫,他让我感到的就是一种最最舒心的照料。这下,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甚至有一瞬间的假想,是不是下回我再生病,他还可以这样请假接我回家,买中药煎给我喝,吹散了热气,亲手喂给我。人在脑筋不清醒的时候,想的事虽然不切实际,但往往都是心向往之,情有所愿的真实想法。我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立刻晃了晃脑子,将它驱散。
“明天……我会离开。”我想既然是暂别,就应该打声招呼。
“嗯……?”他的手悬在半空中。
“野外写生,得去一阵子。”
“不行!”我刚刚说出最后一个字,他便脱口而出。“好好养病,哪也不准去!”
“是我妈让的!”
“她若知道你病成这样,也不会让你去的!”
“我不想看到她!我只要一个人静一静!”我想,无论是宁可也好,简林也好,抑或是我的那个老母亲,周旋在他们之间,我真的很累。
“他……也回去吧?”简林问我。
“他?”
“就是那个小子。”不知道简林为什么问起宁可。
“不会。”我并不肯定这个答案是不是他想要的。不过,却是我想要的。当一个人面对着一种自我的解放,他还会顾及什么呢?
“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如果没有事,也可以打来的。别说不知道我的电话,你上课时未接的那一通,是我打的。”他随后又端着药,轻轻地离开。
打电话给班主任老师,问清了明天出发的时间,之后我便再一次安稳地睡着了。
有时甚至在想,倘若睡上一觉就能够解决内心的苦痛和□□上所承受的无比沉痛与剧烈的打击,那真是是人们求之不得的结果。
可是……怎么可能?
当我醒来的时候,迎接我的,依然是无尽的长夜与漫长的季节。有一些头疼,沉沉地平躺着,后来就睡不着了。也不知道做点什么,我竟然梦游一般地坐到了自己的电脑前。那样理所应当地开机,拉出键盘,移动鼠标,又那样理所应当地进了一个宁可曾经向我推荐过的贴吧。
没想到会在那里碰到他。借着屏幕的荧光,我看清了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可是我已经登陆了好久,他却仍没有理我。他的头像明明是闪着的,下面还亮着“Online”,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网名,根本就是故意的!
后来,干脆我也没有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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